真相從來都不是字麵意義的那麼簡單,很多時候真相所暴露出來的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東西。
人性,甚至該說是獸性?
拐騙和猥褻,從來不應該出現在任何一個孩子身上,從任何一個人的心裏上當作出發點都是如此,可是在監控的視角下卻赤裸裸的向三個不過剛剛步入青年的眼前,展現的淋漓盡致的那一刻,迫切追求真像的三個人卻不忍心看下去了。
“7點11分,嫌疑人駕車從合化街出發,途徑丹陽街拐騙了受害者,監控顯示他的作案工具是一根長條類似糖粉的儲物吸管。”
視頻再度倒放了一次,梳理著案發經過的孫仲景聲音有些嘶啞,布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電腦屏幕,然後右手敲擊了空格鍵,把畫麵定格在拐騙的時間點上。
監控清楚的顯示出了一切。作為一名預備警察不可能是看圖瞎說,而是參照這周邊種種跡象,包括十分鍾前那名受害者跟母親一同出現的畫麵,在推到孩子走丟十分鍾後母親的表現,產生最為準確的論點。
沙沙!
錢毅也沒有閑著,他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支鉛筆,隨手抽出桌上的一張白紙就開始畫像。畫的是犯罪分子的麵部特征,隻要是監控拍到的任何一個角落,他都毫無懸念的畫的清清楚楚。等把畫好的紙放在桌上之後,胡北苼和孫仲景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的豎起大拇指,因為紙上的特征比監控上的更為清晰,毫不誇張的說隻要把畫拿出去,馬上就能夠發通緝令,而且肯定一抓一個準!
“繼續。”胡北苼開口道。
“7點40分,嫌疑人所架勢的麵包車停在了佰草房門口,下車時對受害人有猥褻行為,受害人手中疑似糖粉的食物已經“吸食”了大半。”孫仲景話剛說完,自己都愣住了,趕緊把監控倒回去又看了一遍。
果然,受害人手中拿著的糖粉,並不像是平常樣式的服食,而是相當怪異的把管子其中一端剪開了個口子,然後把管子貼在鼻孔處吸入的。
這不是糖粉!
“畜生!”孫仲景猛地捶了一下桌子,顯然已經怒火中燒了,但是卻強壓著怒氣,惡狠狠的說道:“8點20分,嫌疑人駕駛車輛通過了江民橋進入東郊。8點40分嫌疑人車輛停在東郊某處靠近G29國道附近,未有動作。8點50分,嫌疑人將被害人抱至不遠處的草堆內,隨後駕車逃離。”
“完了?”胡北苼皺著眉頭問道。
“完了。”孫仲景點頭道。
“不對勁。”胡北苼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卻死活說不上來,無可奈何的把案件經過還有凶手畫像給宋文發了過去後,就躺在床上發呆,腦子裏莫名的鑽出了許多想法。
這個案子真的這麼簡單?凶手所有的作案細節就這麼容易被偵破?從指揮中心黑來的數據就有犯罪記錄,為什麼不抓人?現在案子水落石出了,宋文能不能回來?
越想腦子越亂。胡北苼死命的晃了晃腦袋幹脆不想了,見到手機沒反映了,這才轉過視線,見著從來都不曾沉默的兩個人沉默了,莫約知道這件事對兩人打擊有點大,猶豫了一會,才安慰道:“這個案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孫仲景沒等胡北苼說完,就開口接過了話茬,罵道:“勾心鬥角有意思嗎?為的是案子,早說出真像,早點把案子破了,讓受害者的遺體回去,不是我們應該做的嗎?”
胡北苼本來想說句跟我無關,可是卻被孫仲景問的啞口無言了,似乎被對方心裏那點正義感給嚇到了,但仍然針鋒相對道:“那他媽關我屁事,本來我跟文兒就是被坑進來的,讓你找視頻是為了讓文兒回來,誰他媽知道這幫孫子下手這麼狠!”
“我看錯你了,你真他媽沒人性!”錢毅最先爆發了,似乎痛恨著胖子對案子的毫不關心,一摔門走了。
“媽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現在才知道?晚了,趕緊滾!”
孫仲景氣不過,一摔門也走了。胡北苼留在宿舍裏倒是哭笑不得了,忙活了一圈合著到最後自己裏外不是人了,越想越無語,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根本不管什麼宿舍清潔分了,吧嗒一聲點上根煙,大口大口的就抽起來了。
……
警校外,一處極為出名的小麵館店裏,靠牆角的位置有倆人麵對而坐,服務員熱情的端上兩碗招牌拌麵,還沒來得及告訴吃法,其中一個人就自覺的拿起醋和辣椒油開始澆麵了,一看手法是熟客服務員也就沒多廢話,收起了餐盤,走了。
“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
是張寶。他學著曹達利的樣子,在自己的麵上澆了些醋,然後稍微放了點辣椒油。他似乎心思很重,稍微拌了拌,吃了一小口就把筷子放下了,不是麵不好吃,實則是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通過曹達利的設計,網警辦的那名黑客高手黑確實黑進三個學生的電腦裏了,對方硬盤裏所有的文件,包括攝像頭下的任何一個微小的舉動都能夠完全掌控。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可是凡是有利有弊,這不,就在十分鍾之前目睹了一場同學鬩牆,就讓這位來自省隊的隊長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