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茶樓是個連鎖店,幾乎每個城市都有,還不止一家。
宋文給陳升打電話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會聽到一個這麼大眾化的名字。
宋文這個時間打的挺巧,恰好是陳升出去吃早茶的時間,而且段時間內還沒有動身回家的想法。
陳升給的地址是帶了街道的,不過要是還想著走去,或者省點錢坐公交車去,就未免太為難身為外地人的自己了,宋文走到路邊,很快就攔到了一輛空車。
車開到茶樓下麵,宋文一眼就看到了陳升那輛車,黑不溜秋的,在一排銀白鐵灰中間脫穎而出,格外與眾不同,又格外低調。
順便,宋文還見到了陳升的司機,盡忠職守地待在車裏,車門關著,隻在駕駛位這邊開了窗。
司機明顯在注意著進出茶樓的人,也明顯對宋文有印象。
兩人視線在空中對上,宋文衝他笑了笑,司機猶豫了下,也微微點了個頭。
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張揚的事情,宋文了然,沒做什麼多餘的事情,直接進門。
茶樓這種地方,跟宋文的氣場實在不合,是以宋文在自己過去二十年的人生裏,基本沒有踏足過此類地界。
茶樓內和醉春樓的感覺有點像,走的都是一派古韻,隻不過醉春樓主打是窮奢極欲的享受,茶樓則是素淡的不行。
早上人不多,茶樓裏麵安安靜靜的,老板坐在櫃台後麵,見人來了也沒出聲,隻是點了點頭,大堂內有服務員走來走去地上茶,沒有人主動走向宋文。
宋文看了一圈,估摸著這茶樓裏的規矩,是要客人自覺上座,陳升在二樓雅間,宋文也就從善如流的自己走了上去。
上了二樓再想找人就有些困難了,宋文拉住路過的一個服務員,向她打聽陳升的位置。
顯然陳升是這家店的老顧客了,宋文才一說陳先生,服務員臉上就露出了然的神色,帶著宋文走了幾步,到一間位置不錯的雅間外麵。
宋文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進門之前,宋文還饒有興趣地想著,司機既然在下麵,不知道誰會貼身陪著陳升,喬六指不完全是陳升的隨身保鏢,應該不會一直陪著,說不定是那個在看守所裏麵有一麵之緣的袁四。
可推門之後的情景還是超出了宋文的預料,因為裏麵隻有一個人。
“老陳!”宋文連錯愕的功夫都沒有,就一臉興奮地竄了進去,“可算是見著你了。”
幾日不見,陳升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臉上依然隨時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見到宋文也隻是加深了些許,沒有絲毫異樣。
見到宋文這樣熱情洋溢,陳升的嘴角似乎有些無奈地弧度,開口道:“小武,你這是什麼話,白胖子那邊是對你做什麼了嗎?”
陳升隻是隨口調侃,沒想到宋文聽了這話,臉上竟然真的變了神色,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憤懣不平。
陳升眼睛微微瞪大,楞了一下:“怎麼這副表情?白胖子不會真對你做了什麼吧,小武你先坐下,不著急,慢慢和我說。”
也許是陳升的話安撫了宋文,宋文氣鼓鼓地在陳升對麵坐了下來,沒說話。
陳升看了他一眼,拿起茶壺,親自給宋文倒了杯熱茶,送到宋文麵前。
“一大早就跑過來找我,現在還擺出這樣的架勢。”陳升臉上帶著關心的表情,“小武,你這段時間在白胖子那裏,都做了什麼?”
宋文喝了口茶,借著水的滋潤,猛然吐出來一句話:“白胖子欺負人。”
“噗!”
陳升一個沒留神,噴了,連忙把頭埋到桌子下麵,連連咳嗽。
陳升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這樣的失態的反應了,不過從宋文口中聽到的這句話,也確實算的上是“爆炸性”了。
見陳升是這樣一種表現,宋文似乎越發憤懣了。
“老陳,你這樣不地道啊,又說讓我有什麼事情就說,我這還沒說呢你就開始笑話我,我要說完了你是不是還要到處宣傳啊。”宋文皺眉,不滿道。
陳升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幸好他喝茶從來都不是牛飲,造成的損失也並不大,聽了宋文抱怨,連忙說到:“不是,小武你誤會了,我剛剛隻是沒注意,你倒是說說,有誰能欺負你?”
宋文也無意同陳升計較這種事情,看了陳升一眼,見他確實是一副認真傾聽地樣子之後,終於還是沒憋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這段時間在白胖子那裏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削指立誓之類的。
從宋文說到削指立誓開始,陳升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宋文不知道陳升這算什麼意思,隻能繼續往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