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貴妃盯住她的眼神漸漸染上懼意,她的內心,一點一點在瓦崩石解。
世間最可怕的不是你有一個強勁的對手,而是那個被你看不起、毫不起眼的人,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你的敵人,而且一出手便直擊要害!
顏竹黎,太可怕了!
她想要開口說話,楚冷夜手一抬,一枚物事直飛進她的嘴裏,伸手拉過顏竹黎,道:“不看了,走吧。”
顏竹黎沒再執著,隨他出殿,身後,喬貴妃張大嘴,目眥欲裂,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直至禦林軍重新進來,解開她身上的白綾帶,眼光凶狠地將白綾纏在她白嫩的脖頸上拉緊。
……
皇帝沒再回金華殿,楚冷夜與顏竹黎進殿的時候,已經有禦林軍將喬貴妃賜死的事情報給了太後和皇後。
此時,皇帝不在,朝臣們都在把盞言歡,歌舞升平,氣氛十分火熱,因而,當高座上太後遽然站起時,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能地停止說話,向太後看去。
沉寂下來的大殿,太後尖銳的聲響格外清晰:“什麼?貴妃被賜死了?”
她保養甚好的臉龐渲染著嚴肅與驚證,這個消息來的有些突然。
“貴妃?”殿下,喬決宗顫聲吼了一嗓子,天洛朝能有幾個貴妃?僅僅他妹妹一人被賜封貴妃而已!大腦旋轉,他衝出座位大聲吼道。
“父親!”角落裏的喬牧秋也追了出來,看著父親踉蹌的腳步,他心中的恐懼感加深。
禦林軍不敢抬頭直視太後玉顏,放低聲音,將偏殿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這是皇室家醜,並不便為人知,所以他不敢大聲,能讓太後、皇後等人聽見則可。
”貴妃娘娘怎麼被賜死了?”喬決宗激動地問著,雙手緊緊摳住禦林軍的兩肩胩。
一旁的皇後也是難以置信,幽幽半晌,她才鬆了一口氣,喬貴妃麼,時常在她麵前擺譜,死了倒好。
禦林軍不知當說不當說,迎麵便是喬決宗的大吼大叫:“說呀,你快說!”
太後臉色微沉,喝道:“喬侍郎,你失態了!”
喬決宗一驚之下鬆了手,那禦林軍急急忙忙逃了出去,太後壓低聲音,說道:“貴妃不潔,與人在偏殿私會,皇帝龍顏大怒,故而賜死。”
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太後一瞬間便恢複了往日的鎮定從容。
喬決宗再一次從太後嘴裏證實了此事,腦中一片空白,腿腳一軟,往後一倒,喬牧秋急扶住他,可惜,他也心中大慟,站立不住,一旁宮娥太監忙忙地上前將父子倆扶住。
“大人節哀!”
喬決宗搖搖頭,突然站穩腳跟道:“我要去見她最後一麵!”
他剛轉過頭,便看到前方一抹高大的身影,身旁太監宮娥異口同聲地喚道:“攝政王!”
楚冷夜披著濃濃的露水大步過來,喬決宗一看到他,腿一軟,跪了下去,淚水簌簌直流:“王爺!”
顏竹黎跟在楚冷夜身後,將喬家父子倆的傷心欲絕看得清清楚楚,她垂下美目,心想,喬貴妃在後宮多年,手染鮮血,如她自己所說,那些惡毒的方法,不知在多少人身上試驗過,死有餘辜!
楚冷夜臉色冰冷,說道:“喬大人,貴妃已死,如果不想牽累喬家的話,不要做出這樣惹聖上厭煩的模樣!”
喬牧秋心中一驚,此話說的在理,他趕緊伸手過來將父親扶起,在他耳邊道:“父親,姑姑的命是挽不回來了,我們要聽攝政王的話。”
喬決宗略略壓下心痛,將兒子的話想了一遍,點點頭,站起來,向楚冷夜福了下身:“王爺,看在無顏份上,這事,還請王爺在皇帝麵前善言幾句,平息聖上的怒火。”
他想說的,自然是不要讓皇上將怒火燒到喬家頭上來。
楚冷夜麵不改色,義氣凜然道:“皇上怎麼做,那不是本王能決定的,希望喬大人能明白這個道理。”
喬決宗吃不準他到底願不願意將喬家的事放在心上,但聽他的意思,似乎是不能決定皇帝的主意,但還是可以影響的,當即低聲道謝。
楚冷夜越過他,行到太後身側,將外間事情的處理情況簡單說了,太後眉目沉冷,望著滿殿張惶失措的人,輕蹙柳眉。
皇後趁機進言道:“太後,皇上不來了,人心也有些亂,我看,宴會就此結束吧!”
太後的眼光在南宮瑾臉上掃過,最終點了點頭。
楚冷夜也向太後告辭,太後囑咐道:“冷夜,顏竹黎不守禮法,你要多加教育她,如果她執迷不悟,就讓顏太尉將她送回耀城,免得看到想到都會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