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便要摸上我的頭。我迅速側過臉去,不願他觸碰。
瑞瑄的手一頓,麵色變得難看起來:“冬語,你……”
我用被子捂住臉,道:“你出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冬語!”瑞瑄語帶急切,伸手抱住了我。
我用力掙紮開來,大喊道:“你出去!你還回來幹什麼?你去陪你的蓉兒姑娘啊!她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忍心漫漫長夜讓她一個人寂寞地度過?”
瑞瑄麵色大怔,驚詫不已:“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冷冷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瑞瑄的眼眸瞬間黯然,他懊惱道:“我也是不小心的。那日喝醉了酒,將她當成了玉蘭,誰知道她就懷孕了。冬語,我真得不是故意要對不起你的!”
“怪不得你那天說你好像看見玉蘭了呢!”我語氣和緩了下來,但卻滿目蒼涼,“你會把別人誤認為玉蘭,為什麼就不會誤認為是我呢?嗬……兩年了,我在你心中依然什麼也不是。”
“對不起,冬語,對不起……”瑞瑄滿臉盡是後悔之態,“可是如今蓉兒懷了我的骨肉,我不能,不能狠心將她拋棄啊!”
我冷漠地瞧著他:“你不忍心,難道我就是狠心之人麼?既然她懷了多赫爾家的骨血,你又怎能讓她再待在青樓那種風塵之地?還是盡早把她納了罷!”
瑞瑄道:“不,我絕不會納她!我對她沒有絲毫感情!但她肚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算算日子,應該也有四五個月了吧?”我道,“孩子無辜,母親又何嚐不是無辜的呢?你是貝勒,本就該有三妻四妾,你若想娶,便娶了罷!莫要再在我麵前裝癡情!”
“冬語,除了玉蘭,我隻愛你一人,真得,隻愛你一人。”瑞瑄道,“我是絕對不會再娶別的女人的。”
我冷漠地看著他,今夜的他滿臉的不知所措,和往日冷漠驕傲的他判若兩人。
“沒想到多赫爾.瑞瑄貝勒也有如此無可奈何的一天。”說著說著眼淚便又不聽話地落了下來。
瑞瑄看著我淚流滿麵,滿眼疼惜,自懷中取出絲帕為我擦去眼淚:“冬語,別哭了,你哭地我心碎!”
我愣愣地從他手中接過絲帕,緩緩攤開。
絲帕上繡著的星辰花依然栩栩如生,但花下繡著的那行字此時此刻卻刺得我眼睛發疼。
我掀開被子,走到梳妝台邊,拿起剪刀狠狠將此絲帕剪地四分五裂。
瑞瑄驚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也許他從不知道我的另一麵竟是如此倔強、如此決絕的吧!可是他可知我為何會如此麼?喪子之痛依舊刻骨銘心,如今卻又有麵臨夫君的背叛,而我所謂的夫君,自始至終都沒有對我鍾情過,這叫我如何還能再忍受下去?
我伸手揚起絲帕的碎屑,碎屑紛紛揚揚,在空氣中緩緩地舞動,然後靜靜地落在地上,再也無法拚湊。正如我們的感情,有了一道裂縫,再也無法縫合地如最初那般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