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著下巴上傳來的疼痛,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簡直不是人!你是畜生!”
瑞瑄點點頭:“好,今日,我就讓你徹徹底底地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畜生!”
語畢,他將我緊緊摟在懷中。
我渾身一顫,忙掙脫起來。“放開……”
我話音未落,瑞瑄便道:“你叫啊,叫得再大聲點。好讓全家人都知道我們在幹嘛。”
我憤怒地瞪著他:“你實在卑鄙,無恥!”
“哈哈,我本就是如此的。”瑞瑄笑道,“難道從前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嗎?看來你實在是不了解我。”
“你……啊!”我正欲還口,但身體被侵入的痛苦傳了來,頓覺痛徹心扉。
瑞瑄在侵占我的同時,雙手又在我身上不斷遊移,引起我一陣一陣的戰栗:“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徹底明白了,什麼叫作畜生了?”
我緊緊咬住牙關,眼淚止不住地落著。仿佛,在這一瞬間,世界全失了色彩,隻剩一片黑暗。
深夜時分,瑞瑄將我趕出了家門。他說,我不守婦道;他說,我讓他顏麵盡失;他說,我髒,我不配當他的妻子,更不配當他孩子的娘!
我在身心俱痛的情況下,二話不說便奔跑著離開。
腦海中閃過和瑞瑄成親以來無數次幸福、心痛的畫麵。
越想越覺得所有的幸福,仿佛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痛苦!
以前,瑞瑄脾氣再不好,也不會對我如此殘暴。可是今天的他,真真讓我不寒而栗!
他就像一個魔鬼,讓我的腦海被恐懼填滿。
我就在黑夜中麻木地走著,走著走著,天就亮了。
今日不再是煙雨濛濛,而是陽光明媚。
可是再明媚的陽光,都散不去籠罩在我心頭的陰霾。
耳邊的聲音多起來了,繞在我的周圍,散也散不去。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才知道,我已經走到鎮上來了。
我呆呆地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所有的熱鬧繁華,在我眼中,都是滿目蒼涼。
一個蓬頭垢麵的小乞丐突然將我撞了一下,然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說完便跑了個沒影。
我沒有理會他,仍然木然地走著。
過了一會兒,有一人將我拉到一邊,語帶關懷:“冬語,你怎麼了?”
我茫然地抬起眼,看著眼前這熟悉的臉龐,鼻子一酸,眼淚便流了下來。“楚大哥...”
楚莫攤開我的手,將錢袋放在我的掌上,皺眉道:“你到底怎麼了?方才那個小乞丐偷了你的銀子,你都不知道嗎?”
“偷了就偷了罷!”我喃喃道,“反正我如今已什麼都沒有了,錢財對我來說,又有何意義呢?”
楚莫帶著驚詫且擔憂的眼神看著我:“你什麼都沒有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搖搖頭,仍然落著淚。
楚莫道:“別哭了。走,跟我回去,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回去?回哪兒去?我已經沒有家了。”
楚莫關懷道:“回我的家,我的家,便是你的家。”
楚莫的話,讓我感動,但更讓我想到了瑞瑄的絕情,心痛,難以言說。
我任由楚莫拉著衣袖,往他家而去。
但我們卻在一個名曰‘楹園’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疑惑地看著楚莫。
楚莫笑了笑,道:“這是我與妻子新開不久的歌舞坊。歌舞坊的第三樓,就是我們的居所。”
“上次在藍香茶樓看到你,你落魄而不願見我。今日...”我真心微笑道,“楚大哥,你能從灰暗中重獲光明,我真替你高興。”
聞言,楚莫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後有眼帶傷痛:“上次讓你見笑了。我們的寨子被官府攪了,兄弟們為了寨子,為了我,死的死,傷的傷。我雖僥幸活了下來,但實在沒什麼求生的意誌。我也聽說了成沐兩王府的事,你...”
“都過去了。如今世事都在變遷。不論如何,你能重新活過來就好。”我聽著裏頭傳出的有些另類的音樂,“這曲調怎麼感覺不像是我們中國的音樂呢?”
“如今大清被打開了國門,西方文化大舉入侵,西洋的音樂也越來越受到國人的歡迎,特別是那些出國留過學的子弟,幾乎日日來此賞樂。”
“是啊。大清朝已經不是大清朝了...我們,也不再是我們了...”
我怔怔地聽著西洋的音樂,思緒漸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