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愛上弦月:典藏版(上冊)25(2 / 3)

他的動作驟然停止,慢慢地抬起頭直視著我,雙眸中充滿了危險的信號,大聲喝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服了黑寡婦。”我輕輕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是誰給你藥的,是誰?是不是白映彤?她今日來過,你告訴我,是不是她?是不是?你說!”他的麵目變得猙獰,眸中的怒氣不容我忽視。

我閉起了雙眼,很無奈地說:“不是她,誰給我這種藥並不重要。”

“為何?為了救活你,我甚至傾盡了我的功力。你為何要這樣對我?難道到現在你還不肯原諒我嗎?”他抓住我雙臂的手,力道越來越大,發了瘋般地不停地搖晃著我。

忍住眼淚,我平靜地說道:“齊哥,根本就不存在我原不原諒你,假如不是我衝過去,尋或許就不會死,我有資格將尋離開的全部責任,推卸到你的身上嗎?在我醒來的那一刻,什麼都不存在了。齊哥,你覺得你將我強留在身邊,你快樂嗎?不,沒有,在你的眼神中我沒有看到。我留在這兒,隻會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和你,尋死了,他死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懂嗎?這樣對我們來說,隻是在不斷地互相折磨,日子越久,我們隻會變得越來越痛苦。齊哥,放了我好嗎?我已經服了黑寡婦,此生不會再有任何男人了。放了我,對你、對我都好。放了我好嗎,齊哥?”

他緊扣著我手臂的雙手終於放下了,過了很久,他的右手又撫上我的臉頰,深情地問著:“小鳳,倘若在遇到尋之前你先遇到我,你會愛上我嗎?”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扯出一絲微笑,應道:“會的!如果那時候,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我一定會愛上你的,齊哥。”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不論是否受到夏之洛的影響,我想一定會是這樣的。

“好!”他緊緊地擁住我,在我耳邊哽咽著,“不放,永遠都不放……”

三日後,西承宮內的一場大火映紅了整座皇宮的天邊,一個叫做夏之洛的罪孽深重的女人在此化為灰燼,一個叫做洛寶的女人帶著一個新的生命,抬著一具屍體走出了石城門……

我姓尋,名喚開心,連起來就是尋開心。

今年十歲,有一個比我大十五歲的老媽、一個比我大十三歲的小姨,還有一個帥到無法形容,卻失蹤長達五年之久一直未曾現身的老爸。

五歲那年,老媽撿了我回家。

而我這個天下少有、唯我獨尊的姓名,就是我那個僅比我大十五歲的老媽起的,她說爹的名字叫尋,她希望我活得開心,因此給我取名為尋開心。

當我長大懂得是非之後,我開始為這個很弱智的名字和老媽爭辯,她卻輕描淡寫地說,要怪就怪我上麵沒有大哥或大姐,不然的話,我還可以得到另一個“動聽”的名字,叫做尋歡。

聽聽,有這樣替兒子起名的嗎?

不過呢,我們全家人的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怪,老媽叫洛寶,而小姨則叫洛笑笑。

賣笑的加上尋開心的,湊在一起剛好是活寶。

老媽說是小姨平時太無聊,索性就幫她弄了間客棧給她經營,好打發打發時間,順便可以學學怎麼賺錢,將來嫁了老公,如果老公不聽話,就用銀子砸死他。客棧的名字相當霸氣哦,叫做“龍門客棧”。

老媽何以為生?一般人聽到她這營生都很不齒,因為是賣馬桶的。可是我們家的馬桶與別家不一樣,我們可是開了好多家連鎖店,名喚“洛氏衛浴”的馬桶專賣店。當時我還小,一直以為那就是普普通通的馬桶而已,後來才明白,原來此馬桶非彼馬桶,而是富有創意的高級馬桶,名曰“抽水馬桶”。

總而言之,我尋開心的老媽按我們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她屬於不正常的,但若按那不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她是相當正常。

曾聽小姨說過五年前冬至的前三天,剛好是老爸失蹤的那一天,所以每逢這一個月的月初,老媽都會玩失蹤,而總會在冬至的三天前回來。一回來就會抱著個酒壇子喝得酩酊大醉,而後淨幹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但總在第二天醒來後,便會將她做過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某年某月的某一日,剛好是冬至的前三天,事發地點也就是小姨的龍門客棧,開心的老媽拋棄她的馬桶專賣店不打理,又蹲在此地開始酗酒。

鑒於老媽隻要一沾酒,行為皆屬非常人狀態,所以這段時間內所發生一切事情皆由開心我來做她的代言人。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的。

客棧內的生意很好,幾乎是滿座。

本來我應該去習武,但是被笑姨留下,說是要看著點老媽,所以我一邊很無聊地坐在櫃台前撥著算盤珠子,一邊不停地用眼睛瞟著那個躲在櫃台裏麵、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沒形象地正在酗酒的女人。

正在發呆之際,一個書生扮相的年輕男人從門外咻地飛了進來,啪的一聲,撞上其中一張桌子,桌子頓時碎裂開來。這位可憐的大哥摔落在地上,還不幸地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啊——”

頓時,客棧內亂成一團,大堂內的所有客人,都被這一景象嚇得奪門而出。我也被這種情形驚住了,而這會兒笑姨剛好在後院,我推了推老媽,告訴她出事了,但她仿佛聾子一樣,癡癡呆呆地趴在膝蓋上半眯著眼。

與此同時,一個身著一襲湖水藍衣裙的美麗姐姐奔了進來,撲倒在之前倒地的書生大哥身上,梨花帶雨地哭喊著:“先生,先生,對不起,對不起,都是依依害了你。”

我趕緊讓小二跑到後院去叫笑姨,然後奔向那位漂亮姐姐,意欲同她一起扶起摔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書生大哥。

這時,從門外又走進來兩名穿著水藍色長衫的年輕大哥和一名穿著水藍色衣裙的年輕姐姐。

隻見那名身著同色衣裙的姐姐對我身邊的這位漂亮姐姐說道:“依依師妹,快跟我們回去,不要再惹師傅不高興了。”

這名喚作依依的漂亮姐姐怒道:“我不回去,要嫁你讓他自己去嫁好了。嗚嗚嗚……先生,你醒醒……”

原來是複雜的感情糾葛啊!

“師妹,你最好和我們一同回去,待會兒若是大師兄到了,你……”中間那位看起來很和藹的大哥開口。

他的話未說完,左邊那個長相有點不入眼的男子突然出聲打斷,“三師兄,說那麼多幹嗎?直接將師姐綁回去得了。先讓我一劍廢了這個書呆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誘拐良家女子?”他說著,手中的那柄劍便已向我一旁的書生大哥襲來。

“開心!小心啦!”笑姨終於來了,很及時地將我護在懷中。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兒飛來一根筷子直戳那男子的手腕,隻見他吃痛,手中的劍當的一聲落地,隨即就聽他暴跳如雷地叫:“是誰?是誰在那兒暗算我?膽敢和我們神劍山莊作對,有種的就站出來,不要做縮頭烏龜。”

呃,難不成是笑姨?可笑姨手中並無筷子啊。我又向四周望去,店內一樓早已空無他人,再向二樓望去,隻有一位一頭銀發的男子背對著大廳倚欄而坐,優哉遊哉地吃著東西,應該也不會是他吧?

“該死的,老娘說了今天不開業的,怎麼又開門了?吵死了!”伴隨著這一聲河東獅吼,櫃台麵上便多了一隻肉乎乎的玉白嫩手,再接著,一頭烏發齊肩,身著怪異服裝,體形有點粗壯,左手提著一壇酒,麵部表情極為不爽的一位絕代佳人從櫃台裏麵站起來了。

呃,老媽怎麼這樣就清醒了?那筷子該不會是她扔的吧,那也太神奇了吧,還帶拐彎的?

完蛋了,她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肯定有人要倒大黴了,我趕緊拉著笑姨往一旁縮了縮。

老媽提著酒壇子向那幾個人走過去,白皙的麵頰上飛著兩朵紅雲,眯著雙眸,打了個酒嗝,凶神惡煞地開口問道:“剛才,是哪個鳥人在這邊嘰嘰歪歪,嚷著要砍人的?是你?是你?還是你?!”老媽霸氣的言語一出口,就將眾人全都鎮住了。

被筷子擊中的男子聽了老媽的話後,立即跳了起來,“你這個又醜又胖的女人,竟敢罵我們是鳥人,我看你是活膩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叫什麼叫?叫什麼叫?你以為你嗓門比我大,氣焰就可以比我高?我管你什麼鳥人,總而言之,你吵著老娘我喝酒睡覺就是你的不對!你剛才說什麼?我又醜又胖?有種你再說一次試試看?你以為你長得就人模人樣?看你那獐頭鼠目的小樣,眼睛比綠豆王八眼還要小,五短身材,腳底下墊塊磚頭還不一定有我高。哼,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男人,長得比我矮也就算了,還一矮矮三寸,真是白白糟蹋了這一身衣服!”

老媽的話隻要一出口,準能把人給活活氣死,平時還曉得要收斂一些,隻要一喝酒便是說起來沒完沒了。

樓上傳來一陣悶笑,我抬眼,正好瞧見那個滿頭銀發的男子背部在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