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這個臭婆娘!我範健今天要是不好好地教訓你,我就跟你姓!”
犯賤?這人的名字咋起得比我還要至尊無敵?
“師弟!”那位被稱為三師兄的大哥哥攔住了他。
“果然是犯賤,真是人如其名啊!”老媽喝了一口酒又接了一句。
看那“犯賤”臉部肌肉不停地抽動,估計再被老媽氣下去就要吐血了。
那位三師兄安撫了“犯賤”後,朝老媽很不悅地開口,“這位姑娘,何必如此出口傷人?在下神劍山莊的平津,我們師兄弟隻是來處理家事,碰巧路過貴店而已。”
“出口傷人?處理家事?碰巧路過?哼,這位帥哥,你在說什麼鬼話呢?處理家事不回家好好處理,跑到我龍門客棧來砸什麼場子?是我活得不耐煩了,還是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做?我滿堂的客人全都被你們給嚇跑了,這筆賬我要找誰算?!”
這位自稱平津的三師兄有那麼一刻烏雲罩頂,估計是被老媽那一聲帥哥叫得雲裏霧裏。
一旁的藍衣姐姐開了口,“這位姑娘,少安毋躁。今日你這裏的一切損失,自會由我們神劍山莊來承擔。請姑娘放心,待我們回去之後,會好好地處理此事。”
老媽突然咯咯咯地冷笑了幾聲,那聲音聽得我直起雞皮疙瘩,道:“這位美女,你在開玩笑吧?等你們回去處理?你們幾個要是跑了,我找鬼去要銀子?”
“你這個瘋女人,我們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莊神劍山莊,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會賴你這區區幾個錢的小賬?”
“人賤山莊?開心你聽說過嗎?”老媽一臉白癡的表情問我。
“老媽,不是人賤,是神劍啦。”我無力地輕聲應道。
“哦,我管你是人賤山莊還是賤人山莊,賠錢就是王道。你們幾個今兒要是不把賬給我結了,就別想走出我這龍門客棧。”老媽說完一把將酒壇子扔在地上,那架勢看上去與地痞流氓無異。
“你這女人,簡直是欺人太甚!膽敢汙辱我莊聖名,那也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糟啦,那位本來很溫和的平津三師兄也動怒了,提起劍就往老媽身上刺過來。
一眨眼工夫,笑姨便一把拉過老媽,一個旋身,便以手中剛才撿起的一截斷了的桌腿擋回那把劍。
那平津三師兄在看清笑姨的臉後,先是驚豔,再是失神,待回過神後便收起劍,很奇怪地問了一句:“你是蝶宮的人?!”
蝶宮?如果說笑姨臉上有隻蝴蝶就是蝶宮的人,那今天在她臉上畫蝴蝶的老媽豈不就是蝶宮的創始人?
笑姨連理都沒理他,此刻她的眼中隻有老媽,但見她很溫柔地看著老媽問道:“姐,你沒事吧?”
“沒事。笑笑,你讓開。”老媽將笑姨攔至身後,那張胖胖的可愛小臉頓時變得猙獰可怕起來,“阿強,給我關門!放狗!”
老媽生氣了。
不一會兒,她腳邊便蹲坐了條半米高、頭頂上有三簇火焰、垂著舌頭的狗狗,老媽說它本名叫哈士奇,又另給它取了一個很厲害很威風的名字,叫做將軍。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賠禮道歉,幫我把桌椅扶好,弄壞了的照價賠償,今天所有客人的消費全部由你們埋單,不收欠條,不收信物,隻收銀兩。如果做不到,那麼我會要你們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怎麼出我的龍門客棧。”
那幾個人聽得一頭霧水,貌似臉上多了幾條黑線。
忽然“犯賤”大叫起來:“三師兄,別聽這個胖女人鬼扯……”
“將軍!”
那“犯賤”話未說完,隻聽老媽一聲令下,將軍便撲向“犯賤”將他壓倒在地,齜著牙,不停地用舌頭舔著他的臉。
“三師兄……”“犯賤”聲音顫抖地叫著平津。
“這位姑娘,你真是太過分了!”藍衣姐姐欲上前用劍揮開將軍。
隻見笑姨綻開了一抹傾倒眾生的笑容,開口了,“藍衣姑娘,勸你最好莫要輕舉妄動,俗語說得好,狗臉無毛,說咬就咬。”
這時,客棧的大門被人推開,一位身著水藍色長衫的男子進來了,俊朗剛毅的麵容,目光深沉而銳利。按老媽的言語,這男人簡直就是個人間極品。我長大了也要像他這麼俊。
“大師兄!”這幾位皆開口恭敬地呼喚道。
我低低地對笑姨說:“笑姨,他好俊哦,開心長大了也要像他這樣,迷倒眾生!”
笑姨輕笑,誰知這句話不小心被老媽聽到了,她輕敲了一下我的頭,不屑道:“俊?俊個屁啊,跟你老爸比起來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沒水準的家夥!”
哦,老媽下手真重。切,老媽就知道老爸最帥,可是五年了我一眼也沒瞧過,唯一見過的就是她房裏那張迷死人的畫像,說不定那是她整天胡亂意淫而畫出來的。
這個男子並未理會他們,而是一步步走向我們,在老媽麵前站定後,雙手作揖,謙恭有禮地開口道:“兩位姑娘,在下神劍山莊管焰城。我們神劍山莊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兩位姑娘海涵。今日給貴店造成的一切損失,皆由我們神劍山莊承擔,煩請兩位姑娘,將所有損失一一列個清單,以作賠償。”
“將軍!”老媽又一聲令下,將軍嗖地蹲回她腳邊。
“大帥哥,今天看在你好言好語的分上,我也就得饒人處且饒人。稍後,我們會整理一份清單送往你們神劍山莊。但麻煩你回去後好好教育教育你的幾位小師弟,俗語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不要亂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
“多謝姑娘說教。”這位叫做管焰城的大師兄在說完這句話後,目光便在笑姨的臉上稍作停留,那裏麵有我看不懂的神情,隻見他的嘴角很自然向上輕揚,露出一抹很耐人尋味的笑容。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笑姨,她居然臉紅了,還嬌羞地垂下眼簾,直盯著自己的雙手。咦,這好像還是頭一次見笑姨有這種反應。
老媽呢,在這時很不給麵子地“嗯哼嗯哼”清了一下嗓子,擋在了笑姨的身前,雙手抱胸,對管焰城努了努嘴,“那幾張桌椅還睡在地上呢,天氣涼了,它們躺地上會著涼的。”
管焰城收回盯在笑姨臉上的目光,笑了笑,轉身將倒在地上的幾張桌椅一一扶正。
“大師兄!”那幾位師兄弟好像意見很大。
管焰城將桌椅扶好後,便走到那個叫依依的漂亮姐姐麵前,麵無表情地說道:“倘若你不想什麼人再有事的話,現在就跟我走。”
“大師兄……”依依姐姐又哭了,雖然口中說著哀求的話,卻毫無一絲抵抗,貌似很樂意丟下先前那個被她稱為先生的書生,站到他們一群人中。
一行人在管焰城大師兄的帶領下,正欲往門口走去,老媽又叫了起來:“等一下,你們好像還丟了一樣東西在我這店裏沒帶走。”
老媽朝那位書生努努嘴。
“他不是我們神劍山莊的人,他的去與留我們無權幹預。”管焰城道。
“那你的兄弟們把他打傷了,他現在動也不能動,看來看大夫和住宿的銀兩都要我來掏了?”
“好說。”管焰城再度轉回來,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往桌子一放,然後又轉身向大門走去。
而那錠銀子可不是就那麼簡簡單單平平靜靜地躺在桌子上,而是深深地嵌入桌子裏,真應了那句入木三分。
啊,沒想到他人長得這麼帥,武功還這麼高,真不愧是神劍山莊的人。我開心生平第二次有了偶像。
老媽譏笑一聲,走到桌子跟前,一巴掌拍了下去,那錠銀子便自己跳了出來,在空中劃了個完美的弧線,落入她的手中。她剛轉過身,桌子便轟的一聲散倒在地。
眾人看了此舉之後,皆驚異不已。
老媽就是開心我生平的第一個偶像。
汗!老媽有一身很怪異的內力,但是她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好好地控製,每次都隻會拿出來當蠻力使,真是暴殄天物。
“笑笑,大帥哥替他付的看診費和住宿費收好了。還有那張碎了的桌子也記在賤人山莊賬上。這個百無一用的臭書生,等他醒了後,要麼叫他付銀子,要麼叫他留下來做小二,用以抵償我為他出頭的勞務費。啊,他大爺的,酒喝多了,頭好暈,我好困,我先上樓去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們慢慢收拾。”
望著老媽那豐腴的身形一扭一扭地向二樓客房走去,我不禁有點感慨。
其實我在五歲那年,第一眼見到老媽的時候,以為是仙女下凡,當時的她比現在的笑姨還要漂亮,曾經還有過幻想長大了要娶老媽做老婆,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後來她越來越能吃,還總是能將那豬的形態發揮到極致,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而笑姨總是以一副我小屁孩不懂的神情告訴我:這天下間最傷人的便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