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們這一隊,淩零棄掌門也將出現在少林。
九大派掌門“歡”聚一堂。
若排名提前總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他們總要出麵慶祝。
若靠後則統統消失。
我預感到危機就在其中。
機遇也在其中。
所以我不能不去。
非去不可。
我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藍長老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他很年輕。
乍看起來像足了一名玉腰帶。
他很英俊。
臉上上總透露出七分悒鬱二分寂寞一分孤獨。
他很親切。
不論何時何地,對待何人何物,都是那麼溫文爾雅。
他總穿著一襲藍袍。
嶄新。
筆挺。
一塵不染。
腰間係著一根彩虹腰帶。
絢麗多彩。
璀璨奪目。
還有一柄劍。
普普通通的一柄連鞘長劍。
長三尺三寸。
寬三指三分。
與相貌衣著不同,劍鞘殘舊斑駁,隱隱隻能遮住劍鋒。
劍柄上纏繞著一卷藍綢卻總是嶄新的。
現在藍長老正一邊把玩著藍綢,一邊詢問我幾個問題。
“你一劍斬斷了‘大力神猿’的一隻手?”
“是!”
“當時江南四獸都在場?”
“是!”
“你事發時候知道他們是誰?”
“不知道。”
藍長老歎了一口氣。
隨後他說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十四名弟子全都吃了一驚。
“你怎麼不幹脆殺掉他?”
我一臉驚愕地瞅著他。
不知所措。
“甚至應該將其餘江南三獸也一齊宰掉!”
他說話的語氣很認真。
很嚴肅。
決不是開玩笑。
我無言以對。
甚至不明所以。
難道白道和以前的黑道,其實並無分別嗎?
也可以肆無忌憚地殺戮?
半晌,藍長老才緩緩道:“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動手。”
又過了半晌,藍長老又緩緩道:“既然動手,就絕對不要留情。”
再過了大半晌,藍長老做出總結道:“江湖事一死百了,傷人殘人才是麻煩事。所以千萬不要留下手尾。”
最後,他歎息道:“我知道趕盡殺絕不對,但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們馬上就會看到手下留情的結果如何。”
他這番話是在碼頭上說的
時間是三天後。
我們雇傭了一輛中型駟馬客車,直奔嵩山少林。
整個月天天都陰霾密布,雪落不止。
滿目山川,到處都覆上了一層皚皚白雪。
大雁在南飛的途中找不到沙洲棲宿,饑餓的烏鴉在白茫茫的田野上哀鳴。
雪封山河的景象,使一種迷蒙、淒涼的情感久久纏繞在心間。
馬車內。
十名玉腰帶級種子高手,統統是一模一樣的舉止。
打坐。
睡覺。
吃飯。
然後是一次次不斷重複。
藍長老一直陪伴在十人中間,隨時為他們解決疑惑。
金鵬不斷彈指。
十根手指像抽瘋一樣扭曲蜷縮。
不過是在袖子裏。
於是袍袖便一直暗流洶湧,泛起一道又一道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