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看著韋一楠,覺得自己的師父今天才奇怪咧,他鮮少在審訊的環節中開口,就算是非得開口也會告訴丁當去問對方什麼問題,把他高冷的調調演繹的淋漓盡致。怎麼今天自己的師父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能一下子問出這麼大一串的問題,這讓丁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開口插進崔和韋一楠的這段對話中了。她看了看韋一楠,又看了看崔。
崔和韋一楠說道,“你們既然看了日記,也應該知道那隻是小柯的幻覺,她說有人跟蹤她,我便幫她去找這個人,設計了很多方法,可始終一無所獲,到最後小柯才發現這隻是她的幻覺,還為此去接受了心理治療!”
“是嗎?”韋一楠冷笑了一聲,“崔,你是個好警察,這麼多年來破過了無數的案子,找到了無數的凶手,也給了無數死者交代!所以對於我們警方審理案件的思路,你非常清楚,如何不留下線索和蛛絲馬跡的殺人,你應該也頗有研究……”
“你到底什麼意思?”崔猛地一拍桌子對韋一楠吼道。
丁當看著韋一楠,她清楚自己不需要再說話了,可是她不明白韋一楠為什麼會忽然有此轉變,她隻能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手底下做著筆記,或者必要的時候從筆記本上找到恰當的內容提醒韋一楠下一個問題該問些什麼,韋一楠麵對盛怒的崔,表現的十分平靜,“你應該知道雁過留痕。”
崔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韋一楠。
韋一楠說,“那你企圖利用監控錄像來證明小柯所看見的全部都是自己腦海中虛構的事實的時候,就等於是在監控錄像上留下了證據!”
崔眉頭微皺,看著韋一楠問,“什麼意思?”這一次他沒有發脾氣,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某種深思當中。
韋一楠說,“監控錄像我已經交給了技術部的人去做鑒定,今天早晨我接到報告,這個錄像的確是被人剪輯過了,將錄像中跟蹤著小柯的那輛車消除了。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身為警務人員的你,還能有誰?”
崔說,“有什麼證據嗎?”
韋一楠搖了搖頭,“沒有!”
崔兩手一攤,滿臉愛莫能助的表情,不管丁當和韋一楠的懷疑對不對,有一點起碼是肯定的,那就是丁當和韋一楠拿崔沒有任何辦法。韋一楠繼續自己的話茬說下去,“你營造了一種氛圍,讓小柯覺得時時刻刻都有一個自己的情敵在跟著她、盯著她,然後你再將這個人從她的現實世界裏抹掉,隻允許活在她一個人的腦海中,隻有她一個人能看見、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然後將她帶去了章的墓碑前,你要讓小柯親眼見證那個跟著她的人是章,要讓小柯以為自己見到了鬼!至於逼她自殺是不是你的本意,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崔問韋一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韋一楠問崔,“為什麼不由你來告訴我們呢?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沒有辦法立案、沒有辦法起訴,這間屋子裏隻有我們三個人。”
崔沉默了好一陣,然後緩緩的開口說,“每個人都應該為她過去做過的事情負責!”他說完這一句,就像是觸及到了丁當的敏感區,整個人忽然就暴跳如雷,想站起來對著崔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謾罵,韋一楠按住了丁當的大腿,讓她沒能從自己的椅子上跳起來,韋一楠手上的溫度透過丁當薄薄的褲子傳到了自己的肌膚上,再通過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傳到了自己的大腦中樞,立刻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襲遍了全身,隻覺得全身酸軟的攤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如果不是因為小柯的貪生怕死,章不對死的!我不需要她死,我隻想要讓她記住這件事情,要讓她對章懷著歉疚的心情度過她的下半生。不論她死還是不死,章不會再回來了,不是嗎?”崔低聲說道,語氣嚴肅,丁當抬起頭看著崔,長長的歎了口氣,“你為什麼要娶她呢?”
“如果他不娶她,那麼小柯隻要離開了他,永遠都不會再想起他們過去之間的交集,更加不會一輩子受著良心的折磨!他這麼做,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事實也證明了,小柯選擇了死亡。”韋一楠問道。
崔冷笑出來問韋一楠,“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是她的選擇!”
丁當一拍桌子嗔怒的說道,“和你有什麼關係?那是她的選擇沒錯,可是這是你要的!你以為小柯真的會相信自己看見的那個女人就是章嗎?你以為她真的被你那五毛錢的特效忽悠了,相信自己所看到了的一切都是虛妄的、都是不在現實中存在的嗎?她早就知道這些事情是你做的,她認為你想要的就是她的死,所以她才選擇的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