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沒吭聲,忽然蹲下身去,手指在一團翻出的土裏抓捏,跟著拈出樣東西,在衣服上擦拭一翻,舉在眼前看。
我和張富貴連忙湊過去,發現是一枚黃色鋥亮的金戒指。
“嗬,戒指!”張富貴嚷了一聲,要拿過去看。王教授晃了一下手,從懷裏摸出個精致的木盒子,將戒指放進裏麵厚厚的絲絨裏,跟著“嗒”地一合。幾乎同時,羅盤裏的吸金石停止旋轉,一動不動了。
“怎麼回事?”我問。
“看來是這玩意作怪。”王教授歎一聲,“走吧,白忙活了。”
“不找了?”張富貴疑惑不定,“都找到了,怎麼不找了?”
王教授道:“沒看見嗎?我將戒指放進去,吸金石就不起作用了。我這木盒是特殊材料製成的,能完全隔絕外部磁場。很顯然,我們探得的僅隻是這枚戒指。”
“先別說盒子。”張富貴並不甘心,“既然找到一枚,那肯定就有好多枚。能找到好多枚,咱也算沒白來嘛!”
“那你就繼續找吧!”王教授苦苦一笑,“這麼大片地方,除非動用機械設備,怎麼可能?”說著已拈了吸金石,手提羅盤從窗子翻回去了。
我和張富貴在菜地裏默立一陣,甚是氣餒,費死費活半天,隻找到枚戒指。張富貴嘟噥道:“這個老古董,就以為他的法子靈!哼,大不了咱將這片地方圈起來,動用機械設備又怎樣?又不是沒人這樣搞過!”
我連忙相勸,再怎麼說總算找到一樣,不能說白來了。動用機械設備?不太現實,動靜鬧大了保不定惹火燒身,蹲班房不值。
“難道就這樣算了?”張富貴急得要罵人,“平時牛皮哄哄的,關鍵時刻還是沒轍。還專家,還教授,能叫的野獸倒差不多。”
這樣胡亂發一通脾氣,我倆從窗子翻回去,也不管扔在地裏的家什,立在屋中央問王教授怎麼辦。
王教授望著我,說:“歐傑,你好生想想,你以前住這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過,或者聽到你舅母講過,地窯啦,石洞啦什麼的,讓我們作個參考。”
他說得挺客氣的,但我搖頭,不說看見過,連聽也沒聽說過。
“如此看來,這趟算是失敗了。”王教授歎氣,“隻有回去了。在這裏呆下去容易令人起疑,為長久計,咱得馬上離開。”
“馬上離開?”張富貴“哼”了一聲,“還長久計,就這會都沒辦法。”
“你讓我怎麼辦?”王教授將那本日記還給我,“你們也看見了,我這吸金石是管用的。二位老弟,估計東西埋得太深了。對於尋寶之事,不怕有最怕的是沒有,咱好歹有著大把時間,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吧!”
“怎麼從長計議?”張富貴問,“難道圈起來?這又不是打麻將推牌九。”
王教授打開木盒,將那枚戒指遞給張富貴,然後將吸金石裝了進去。說:“有時候,最麻煩的辦法反而是最行之有效的,可能咱們還真得將這塊地圈起來。對,就以歐傑的名義,說成翻修房屋,我看也無不可。隻是這樣一來,投資就大了。再說也不便請人,你我三個,不花個一年半載,根本是沒用的。”
我以為張富貴會反正,沒想他竟然非常讚同,直截了當地說:“隻要找到鐵箱子,這點投資算個球。行,就這樣辦,錢我出,我倒不信了,非得找出來。”
大家就坐在火堆前商量一番,大抵擬定了下一步的計劃,不外乎以我的名義建園子,將地圖標識的範圍再向外拓寬四五十米,修圍牆修大門;再就是張富貴找他姐夫家借裝載機。他自己開得來裝載機,先剝去表皮土壤再說。反正是張富貴出錢,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就同意了,打算下來就去鄉上申請。張富貴又想到他的一個表哥,就在當地做官,審批土地一事也不會有問題,隻是都得警慎行事,再好的朋友都不能說,不要還沒開始動工,就被人發現了。
不覺中,已是夜深了。我們正要收拾東西出發,外麵忽然傳來打鬥聲,同時還傳來一個女子恐懼的呼喊聲,聲音竟是特別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