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麵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隻是這音調中透著極為強烈的諷刺,“你還不夠格。”話音落,身形已經掠至身前,那韓誌燁的本體雖然看起來強,可是實際上並沒有他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至少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處於一種劣勢,那過度大的頭顱限製了他的速度,而憑借著麵癱的速度,他隻有被打的份。極強的光芒在那把劍上凝聚,而麵癱的臉色也是難得的凝重,也不知道是他在操控那把劍,還是那把劍在控製著他的心智,那,就是人劍合一的境界?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韓誌燁憑借著自己超大的力氣勉勉強強沒有落於下乘,可是即使是我這個外行也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能硬撐到現在已經非常不易。不過看的時間越久,端倪出現的也就越是明顯,韓誌燁顯然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而他的表現則是一種令人說不出口的滋味,似乎,他相信著自己並不會死。
有時候會感覺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種罪惡,而這份罪惡大多是因為本身,韓誌燁早已麵目全非,誰還能想到他曾經也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人,或許真正能夠明白的隻有何倩月吧,否則她也不會做出想要拯救他的想法,隻不過可悲的是,那個人已經死了,死在自己最後的期望中。我不知道何倩月當初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將他的屍體肢解,隻是我想她當時應該是很痛苦糾結的吧,有一句話說的挺好,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如果是那個愛著韓誌燁的何倩月看到這一幕,又會是如何?
我的身體和思維似乎被分成了兩個,明明我的大腦告訴我要遠離那是非之地,不過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往那個地方走去,他們兩人的爭鬥並沒有影響我走進他們爭鬥圈的步伐,直到那份徹人心魂的冰冷由外而內地傾入我的內髒的時候,我方恍然驚覺,他們之間的爭鬥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近距離觀看能看到更多的細節,而那細節在我的眼中被放大了無數倍,他們仿佛自帶光芒,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麵癱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不過就是知道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而韓誌燁的力量則是越來越強,他肩膀上的幾個頭顱比一開始見到的時候更加惡心。
“韓誌燁,為了虛無縹緲的目標,你當真能放棄自己作為人的尊嚴?你難道一點也不在意何倩月的死嘛?你愛過她吧,那個女子,你愛過。”我的武力值有限,所以隻能靠大腦了吧?
我說出的話沒有達到我預期中的目標,韓誌燁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向我,我表示,還需要再接再厲,“何倩月的一生因為你而終結,她所想要的也不過就是當初一起在鄉下生活的那段美好時光,因為那個時候的你們是最單純的。不過可能她一開始就是錯的,你辜負了她心目中關於你的看法,你傷害了一個相信著你的女子,可是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至少在跟你一起生活的那一年中,她是真心地對你,她愛你,可是她又不愛你。”
韓誌燁的動作有些許的停頓,生死之間,從來隻有那麼一瞬,而那麼一刻,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我親眼看著麵癱的那把長劍落入他的身體,猙獰的三個頭顱同時發出淒厲的叫喊聲,隻是那聲音怎麼聽讓人心生不了好感,畢竟那畫麵還是很刺激的,惡心的刺激感。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把穿透自己身體的劍,詫異地驚叫:“不,不可能。他說我是不死之身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即使他有多麼難以接受,他輸的事實也沒有改變分毫。這樣一個有才之人,卻將自己逼上了一條絕路。不知說什麼,我隻能歎一聲造化弄人。
黑色的血滴落,韓誌燁的身體發出了強烈的抗議,那三個頭顱從來就不是擺設,而是真正有思維的東西,隻是被麵癱刺傷之後,傷口就以難以掌控的急速從傷口處一直不間斷地腐蝕,在最初的痛苦之後,他的三個頭竟然出現了同樣的解脫的神情,我無法形容我看到這一幕時的感覺,隻能說,實在是太過於驚悚與可悲,“倩月她,最後~”他的話沒有說完,我卻已經知道了他想問什麼。
“她沒有很痛苦。”其實這根本就是一句廢話,被鬼上身那麼久,做了那麼多害人的事情,有點意識就要麵對那些來自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是個人都會發瘋,尤其是在最後的希望依舊救不了她時的那種崩潰,不過這些都沒有必要告訴他,反正他永遠也不可能再次見到他那兩個昔日的好友了。而他們,還都是被他親手推向深淵的。“不過早已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