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響,才有個麵白無須,癡肥臃腫的白胖子,喘著氣從車廂裏走出來,還沒有走到三步路,已累得氣喘如牛。
他身後還有個又高又瘦的黑衣人。象影子般緊緊跟著他,一張焦黃的臉,兩隻眼睛凹了下去,像個癆病鬼,但腳步卻極輕健。腰上掛著對銀光閃閃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對弧形劍。
這種外門法器不但難練,而且打造也不容易,修士中使這種法器的人一向不多,能使這種法器的,十個人中就有九個都不是庸人。
劉雨生、付大千、白馬張三,三雙銳利的眼睛立刻盯在這對孤形劍上。
白馬張三皺了皺眉,沉聲道:“這人是誰?”
金大有道:“蘇州萬金堂的朱大少。”
白馬張三道:“他的保鏢呢?”
公孫靜微笑道:“隻怕是個保鏢的。”
白馬張三沉吟著,霍然轉向付大千,道:“他是不是從你那條路上來的?”
付大千道:“好像是。”
白馬張三問道:“他的頭怎麼不疼?”
付大千無奈的一笑開口:“他就算頭疼,我也治不了。”
白馬張三問:“為什麼?”
付大千淡淡道:“他的頭太大了。”
朱大少已經坐下來,卻還是不停的擦著汗,喘著氣。
他一共也隻不過走了三十步路,看來卻像是剛爬過七八條山溝子似的。
那黑衣人也還是如同影子一般站在他身後,幾乎寸步不離。一雙鷹爪般幹枯瘦削的手,也始終末離開過腰畔那對奇門弧形劍。
他深凹的漆黑眼睛裏,帶著種奇特的嘲弄之意,仿佛正在嘲笑著眼前這些人,為什麼要來白跑一趟。
風雲客棧的燈籠在風中搖晃,劉雨生耳上的金環猶在叮當發響。
白馬張三似乎覺得有些寒意,悄悄的將自己敞開的衣襟拉緊了些。
付大千卻在看著桌麵上的酒杯沉思,心裏仿佛有個很大的難題要他來下決定。沒有人說話,因為彼此之間都充滿敵意。
金大有顯然很欣賞他們這種敵意,長長鬆了口氣。微笑著道:“四位從不相識,都必也已彼此聞名,用不著我再引見了。”
劉雨生道:“的確用不著。”
白馬張三淡淡的開口:“我們本就不是來交朋友的。”
劉雨生斜眼盯著他,道:“就算本來是朋友,為了這批貨,也不是朋友了。”
白馬張三冷笑一聲道:“劉道友一向是個明白人。”
劉雨生也冷笑了兩聲,道:“現在人既已到齊,貨呢?”
金大有哈哈一笑:“當然有貨的,隻不過……”
劉雨生急急問道:“隻不過怎麼樣?”
金大有不為所動,依舊慢條斯理的開口:“財神閣做生意,一向規規矩矩,講究的是童叟無欺,現金交易。”
劉雨生大叫一聲:“好!”
他一拍手,那鼓鼓的儲物袋就被他從懷裏抓了出來,將裏麵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桌上麵,大堆的靈石忽然自黑暗中出現,每顆靈石都在散出淡淡的光澤,數量顯然是不少。
白馬張三也不拖拉,同樣也將自己的儲物袋拿了出來,他並沒有像劉雨生那樣一股腦的將自己的身家全都晾在桌子上,隻是打開那口子,示意金大有瞧一瞧。
金大有就站在張三旁邊,那雙小眼睛咕嚕嚕一轉,忽的大笑起來:“苗疆的赤發鬼,河東的白馬狼,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