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石階的的盡頭,儼然站著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婦人,他手中拄著一根龍頭拐杖,枯瘦的臉就好似枯槁的樹皮一般,似乎是一陣風就能將她刮倒一般。
但是她卻沒有倒,儼然就站在那裏,而且沒有人知道她何時出來的,何時又站在了這裏。
那雙看似昏花的老眼,正看著葉凡還有為葉凡引路的公冶子。
“公冶子,玉闕宮教給你的,看來你已經忘光了。什麼時候,王家成了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地方?”那老婦人重重的將手中的拐杖一觸地麵,對著公冶子搖頭歎道。
“我……”公冶子半張著嘴巴,想要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出來,他隻是衝著老婦人拱了拱手,又看了一眼身後的葉凡,就轉身離去了。
黃昏的紅日半掛在天邊,映照的白玉的石階,似是鍍上了一層金光。
那老婦人看了看葉凡,忽然開口道:“是你?”
葉凡點了點頭,道:“是我。”
“你來了。”老婦人緩緩開口。
“我來了。”葉凡笑了笑。
“你不該來!”老婦人忽然厲聲喝道。
葉凡看了看老婦人身後巨大的宮殿,歎道:“我已經來了。”
“是啊,你畢竟還是來了……”老婦人也歎了口氣。
“我畢竟還是來了。”葉凡偏頭看著天空。
沉默,良久的沉默……
兩人仿佛泥塑木雕一般的對峙著。
那斜陽卻是越發的斜了。
“你來幹什麼?”老婦人的一句話終於打破了沉默。
“算賬!”葉凡回道,幹淨利落,絲毫沒有半點遲疑。
老婦人沉吟少頃,緩緩道:“找誰?”
“王朝!”依然是幹脆利落的語調,不帶一絲猶豫。
老婦人的臉色已經變了,道:“從來隻有王家找別人算賬,沒有人敢到王家來算賬,你可知道?”
“我今天就是來算賬的!”
“可當真?”老婦人的身子忽然動了一下。
“當真。”葉凡回道。
老婦人盯著眼前的這個人,他是那麼的年輕,可是他的眼睛就好似刀鋒一般的銳利,夜空一般的沉寂。
她知道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一定絕非常人,但是她也知道,王家的賬,不是外人能夠清算的,哪怕是眼前的這個人,也不行。
周圍還是那麼沉寂,好似死了一般的沉寂。
斜陽已漸漸的就要落下了,她看著天邊的夕陽,忽然有一種恐懼。
說不清,也道不明,但是這種恐懼來的真切,就好似即將到了的黑暗一般。
她苦笑,道:“難道你就真的要算清這筆賬?”
“真的。”
“若是我攔著你呢?”老婦人沉聲問道。
“你可以試試。”葉凡忽然將頭轉了過來,同時那最後一點紅色在天邊消逝,四下裏黑了下來,就好似罩上了一層罩子一般的沉悶,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老婦人忽然轉身,看著身後偌大的玉闕宮,緩緩道:“王家祖上,為青丹門鞠躬盡瘁,才換來這富麗堂皇的玉闕宮,老身的道侶王宇翔,為青丹門執行任務,更是重傷,從金丹跌落到了心動,換來的卻是青丹門的少門主咄咄逼人,難道這就是為青丹門賣命的待遇嗎?”
她沒說一個字,那語氣就涼上一分,到最後整個人似是化作了一塊寒冰一般,連帶著四周的溫度似乎的降了下來。
葉凡沉默,許久才回道:“我來隻是找王朝算賬,這是私人恩怨,與門派沒有關係。”
“私人恩怨?”老婦人忽然轉身:“那為何不能給王家一個麵子,畢竟都是為青丹門出力的。”
“哼!若是當年,王家說出這句話,葉某自會讓步。”葉凡冷哼一聲,道:“隻可惜,王朝自己咄咄逼人,屢屢陷害葉某,若非葉某還有幾分本事,豈能活到今日?而今,就憑老夫人你一句話,就想了解此事,未免將你王家的麵子看得太大了吧?”
“那你待怎樣?”老婦人忽然問道。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今日我既然來了,這筆賬就該好好算算!老夫人若是攔我,就休怪葉某刀下無情!”葉凡說話之間已然大步上前。
而那老婦居然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她看著走來的葉凡,忽然大笑一聲:“好!好一個葉少門主!老身好話說盡,既然你自己找死,就莫怪老身!”
“如此還囉嗦什麼?動手就是了!”葉凡長嘯一聲,儼然一道新月一般的刀光從背後竄起,就好似一條白龍舒展開身軀一般,朝著攔在麵前的老夫當頭劈下。
“哼!”老婦冷哼一聲:“年輕人當懂得量力而為,該讓步的時候,就退一步,君子不立危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