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陸約安醉酒的那番話,不論他事後是否記得,但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不得體的一麵被人記住。再者來講,如果陸約安那天的那些話,關於想從陸氏集團取得一些資助的事,他是因為陸老爺子的意思才接近自己的事,他是不想讓許南歡知道的,那麼她待在這裏,隻會令他不舒服,尷尬。
就算他不介意她知道,那這後麵的談話,也許就要談及到那個結婚換取陸老爺子手中股份的家庭內部交易,用婚姻換事業,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論出於何種原因,不論現在陸約安對她是什麼感覺,有多好,這畢竟也不是擺以桌麵上的光彩事。
所以,許南歡手腕輕動,將陸約安拿著水杯的手腕不小心撞了一下,那水杯裏的水就灑了一些到許南歡的裙邊上。
“我去趟洗手間。”許南歡起身,笑著點頭,隨後離開。
走出房間,許南歡握著門柄回頭,從門縫之間衝還蹲在輪椅前麵的陸約安彎唇溫柔一笑,陸約安也衝他溫柔微笑。
關上門,許南歡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走過幾步,看到四周沒有其他人,她從包裏掏出手機,用指紋打開,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
“我的小公主,在鄉下的生活怎麼樣?有沒有找到世 外 桃 源。”蘇錦晨那慣的懶散笑意隔著手機傳來,同時那邊傳來啪的一聲,聽起來像是桌球擊撞。
“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件事。”許南歡壓低聲音開口。
另一邊,正用球杆在綠色的桌球台上左右比劃,尋找角度的蘇錦晨,將開著免提的手機放在一邊,看了一眼,說:“什麼事。”
“陸老爺子。”
正擊球的蘇錦晨手一抖,球杆擦著白球而過,卻紋絲未動。
“小公主,怎麼對一個雙腿都不能下地的老爺子有了興趣?”
“我不記得和他有過接觸,但是……但是她看我的眼神,好像很熟悉。還有,他還讓陸約安娶我,甚至以手上的陸氏集團股份做交換,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很想不明白。”
蘇錦晨收起握著球竹的手,將球杆立在桌上,站直了腰,看著免提的手機,一直沒回聲,許南歡就在那邊連喂了兩聲。
“我聽到了,我會替你查。”蘇錦晨沒什麼太多 情緒的回答。
“謝謝。”
“別忘記過幾天出庭到法院旁邊。”
“嗯,回見。”許南歡低聲說完,匆匆掛斷手機,放進包裏,然後若無其事地尋找衛生間去。
另一邊,蘇錦晨握著球杆一直在發呆,台球桌上懸著的日光燈將桌麵照得很亮,四周卻有些暗,他的臉也是半暗半明。
“是南歡的電話?”蘇母厲勝南一身高定套走了過來詢問。
蘇錦晨放下球杆,順手收起放在桌上的手機,說:“嗯,她請我查陸老爺子的事。”
“這麼說,她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媽,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將來反而害了她?”
“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挑起來的,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有別人,事情遠不是現在看到的這麼簡單,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陸老爺子的事,怎麼辦。”
“告訴她吧,她想知道,就告訴她吧,但有些事情還是現在不要讓她知道,怕她亂了方寸。”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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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園,陸家。
許南歡在三樓找了一陣兒,沒能找到衛生間,就去了樓下,認著方向憑感覺找,終於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衛生間的門外,正要進去,卻聽見裏麵有人談話,就又悄然止步。
“今天少爺帶回來的,是誰呀。”
“你來陸家晚,不知道,那個女人,可是大有來頭。”
“什麼來頭,說說。”
“算起來,那女人家裏和陸家是世交,以前也很風光的,甚至比陸家還風光,後來出了事,就什麼都不是了。那時候和少爺交往過,後來被少爺甩了,沒想到現在又粘上少爺了。”
“少爺帶她回來,是要見家裏人吧,可惜呀,來的不是時候,這家裏除了一個祖智不清的老爺子,其他人都不在,白跑了。”
“什麼叫不巧呀,是故意的。”
“昨晚老爺吃飯的時候提過,說這幾天少爺會帶人回來,結果吃完飯,大小姐和姑爺就訂了去巴黎的票,連夜就走了。劉太太去喝茶了,三小姐去聚會,估摸著今晚也不一定回來,估摸著都是算準了時間,不願意撞見少爺帶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