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猶恐相逢是夢中(1 / 2)

那女人應是府裏姬妾,一襲袒胸大袖衫配花團錦簇長裙,肌膚酥白,唇色如血,眉目含春,徑自向多布羅哲他們嫋娜走來。

“妾身聽說呀,你們盧遮教正兒八經的法師,隻有那些守貞的才會留著長發——嘻,看法師這一頭秀長烏發,怕是未曾碰過女人吧!”

這姬妾故意攔了管家一行人的去路,滿嘴不堪言語,舉手投足妖冶放蕩,直向那多布羅哲亂拋媚眼,全然不顧什麼規矩體統——然而這男人卻像木頭做的一般,臉色未變,隻鎮定自若地提醒看癡了的管家早些帶路,視線竟沒有絲毫落在她身上。

夏風時緩時急,透過半垂的簷下竹簾的縫隙,輕拂這年輕男子的金絲輕紗,他微微別過白皙的顏容,光影遊離之間,那般的俊秀高雅教人驚羨。

這姬妾看在眼裏,不由得舔了舔唇瓣,盈盈向他邁開步子。她倒想看看這樣的好男子究竟有幾分定力,卻在那指甲觸上白衣金帶聖袍的瞬間,視線驀地一暗——

“(盧遮語)下賤的牲畜!——竟敢冒犯聖人!”

眼前一道淩厲寒光,這姬妾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那人的大手狠狠扼住了脖頸!——他手勁極強,仿佛隻差分毫就能直接掐斷她的脖子,窒息、劇痛!女人徒勞地扒著頸上的大手,麵色瞬間漲得通紅,恰如她唇脂色一般好似能滴出血來。

這雙被厭恨貫穿了的綠眼睛,分明是狼的眼睛。

“(盧遮語)這女人——怎麼敢?怎麼敢!……”

“珂蘭泊。”他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因那珂蘭泊憤怒的咆哮,府中的管家家丁們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前勸解,卻一個個被那碧眼裏的凶戾嚇得不敢再邁一步。就在這姬妾以為快要窒息而死之際,卻被那扼她頸脖的大手一把丟了出去,原本嬌嬈萬分的身子眨眼間如破布一般摔在冷冰冰的地磚上,頓時眼前一黑,昏迷過去。珂蘭泊氣惱地咬咬牙,終是順從地走回多布羅哲的身後。

“法師——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那女人雖然放蕩,可畢竟是梁王的愛姬,被外人這般懲處終究失了麵子,管家多少也見過些大場麵,剛想理論卻見男子驀地抬起右掌製止。

“帶路。”

低沉的聲音冷到骨子裏,令人不敢違拗分毫。

午後庭院小塘,亭亭荷葉滿眼翠綠,偶有蜻蜓掠過水麵,漣漪點點。階下侍立的小廝犯了困意,恍恍惚惚間,梁王和姬妾們的親狎聲竟變成了淒厲的慘叫,梁斷房塌,人影四竄,好似整個宅院墮入地獄業火之中!

這小廝驀地驚醒,抬眼四周,所見所聞皆無異樣。半卷竹簾靜靜垂下穗子,隱隱傳來琵琶的樂音和笑聲,那遊廊的轉角恰好沒過法師一行人的身影。

小廝揉了揉眼睛,困意全無。

……

飯後半碗涼茶下肚,腹中飽漲無比,委實難受。

秦安陽慵懶倚在那雕花小月窗下的貴妃榻上,素手迎著午後散漫日光,無聊地欣賞這鳳仙花汁子新染的指甲來——不濃不淡,緋紅綺麗,襯得這雙柔荑愈加白皙嬌嫩,她素來喜歡這套,什麼清靜淡雅,她隻覺老氣橫秋。

被秦凡養在鄉下的小妾花月跑回來了。

沁平王妃廉氏早就想對李氏母子下手,也不知用了什麼妙計,這花月一回來就在堂下大罵秦凡禽獸,把往日那些嚼舌根的壞事全抖出來,這回是真真的雞飛狗跳。這不,花廳那邊正熱鬧著呢,青蕪剛打探回來,說是秦凡已然被沁平王爺搧了好幾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