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王梁辰外出歸來,打探到不少情報。盡管叛軍嚴密封鎖泰親王身死之事,大肆宣揚明將軍中伏的消息,但四處奔走的難民傳言紛紛,有人說泰親王仍坐鎮烏槎國內,死的隻是替身;有人說明將軍早已與大軍會合,正在醞釀著一輪決定性的攻擊;還有人說北線錫金鐵騎已然發動,中原大地即將被戰火籠罩……

連紅袖道:“怪不得你去了那麼久,原來並不隻是在惡靈沼澤周圍布下陷阱,還外出打探了這些消息。”

梁辰笑道:“還不止如此。我偷偷擒下了幾名落單的士兵,問了些軍中的情況。目前寧徊風率著烏槎國、擒天堡、媚雲教一眾高手四處搜索明將軍的下落,軍中事務已近停滯,叛軍人心惶亂,流言四起。更有甚者,外出巡邏的小股叛軍不時遭遇來路不明的伏擊,據幸存者說,那是隱藏在難民之中的一群江湖人物,個個身手高強,更奇怪的是這幫人馬出手似乎不按常理,對漢人士兵手下容情,最多讓他們受些皮肉之傷,對於異族戰士也網開一麵,還有放過媚雲教徒、擒天堡丁的情況,但若遇上烏槎國士卒,則是痛下殺手,動輒傷筋動骨,斷臂折腿。也不知是哪一股勢力參與其中?”

許驚弦凝神思索道:“聽你所說這幫人馬的行事風格,應該不會是前來接應明將軍的屬下。奇了,這一帶向來是媚雲教的地盤,並不曾聽說有什麼其他武林勢力。莫非是焰天涯暗中出手?”

連紅袖亦是滿臉驚訝:“會不會這是叛軍故意放出的煙幕?”

梁辰道:“你夫君我當年可也在刑部呆過數年,嘿嘿,拷問之術或許不及牢獄王黑山,但對付一個小兵還是綽綽有餘。何況我單獨審了幾人,回答中雖略有出入,亦是大同小異,這份口供決不會假。”

許驚弦追問道:“這幫人馬多在何處出現?”

“滇南各地皆有傳聞,這些人化整為零四處出擊,行動時來去如風不留痕跡,又皆以布巾蒙麵,偶有戰死者連屍體也不曾留下,十分神秘。”

許驚弦撫掌而笑:“至少可以肯定是友非敵。且不論這幫人馬的來路,行事卻足見高明。叛軍本就是幾方勢力的利益聯盟,如此一來他們必將相互猜疑,等到烏槎國一退兵,大概就會自相殘殺了。”

梁辰點點頭:“流言四起,草木皆兵。在這種情況下,烏槎國士兵思鄉欲返,異族戰士茫然無措,而數萬朝廷降卒則是軍心不穩,若有人煽風點火,隻怕近日內就將嘩變……”

許驚弦又說起明將軍擔心北線戰事有變,打算後日啟程,三人討論了一會兒離開的路線,許驚弦放心不下明將軍,備好食物與清水前去看望。

小屋一燈如豆,明滅不定。明將軍盤坐房中,長發披麵,看似陷入至靜之中,但許驚弦甫一推門,就已感應到明將軍炯然的目光望了過來,心想若非他時刻處於警覺狀態,那就是他並沒有在運功療傷。

許驚弦輕輕放下食物,開口稟報梁辰帶來的消息,才說了幾句,明將軍長身而起,一揮手:“你不必再說,我都已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