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準備下,十分鍾後出去哈。”沒有表情,楚楓這個被孫洋認定為四肢發達的少年從來不給人解讀內心的機會。
“老六,我還有點事,不去了。”韓冷點上一支煙,扔給彬哥一支後說。
拿上衛生紙,走向廁所,五天沒有大便了,孫洋隱隱感覺肚子有些發脹,其實每一次大便對孫洋來說,幾乎等同於一場手術,在不太外向的孫洋心裏,對這種事還有一種略略的卑羞,使得他一直不願去醫院醫療,他不止一次的打過收音機裏的醫療熱線,得到的答複幾乎千篇一律,都是建議立即到醫院去做檢查,什麼如不盡快治療,可能會有得癌症的危險,什麼十男九痔,割掉就行了,等等,聽的孫洋雲裏霧裏,中國醫療騙術與醫德並存的時代,心裏還真真的不想把這種事交給黑心的醫生去處理,在因為一次小感冒而花費掉二百多元費用後,孫洋慚慚的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當第一塊直徑大約有五厘米的大便條像拉鋸一樣從屁眼裏慢吞吞的擠出來的時候,孫洋臉上的表情可謂之豐富,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抽搐的肌肉把臉扭曲的整個變了型,這一幕被韓冷看了個正著,當四目相對時,無盡的尷尬讓二人都找不到話頭。
“楚楓的飯局你還去幹什麼啊,我都不去了,看他那富二代的樣,我就看不順眼,整天除了玩女人啥都不會,一頭黃毛還以為自己很帥氣呢,我頂看不慣這種人。”韓冷是典型的快嘴型人,終於找到了話頭,韓冷收不住的把老六罵了一頓。
“是啊,是啊,我們家窮,跟人家沒法比,但我覺得我也不比他少什麼,我的高考分數全班第一,我現在又是競選的文學社宣傳部幹事,他還沒選上呢,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有兩個臭錢嘛。”孫洋是個順著別人話頭的人,也沒話找話的說。
“嗯,我故意說我有事,其實也沒啥事,我就是不想去,開著奔馳SL600就了不得了,都是他媽投機倒把者的崽子,這要放特殊時期,有他媽一百個也斃了,操。”
“嗬嗬。”
孫洋起身回宿舍,剛走出廁所,迎麵是楚楓冷酷的表情,“我剛去洗涮間了,快點走了,大家都在等你,我打個電話,你先下去。”
楚楓沒有說什麼,但孫洋有一種預感,他肯定聽到了這次談話的內容。屁眼裏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讓孫洋顧不得想那麼多了,收拾一下,去樓下集合了。
楚楓撥通了一個號碼,“二樓的廁所裏有一崽子,幫我收拾一下。”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平靜如水。
韓冷邊看手機邊大便,旁邊一個帶著巨大黑色墨鏡的男孩問:“你是韓冷?”
“嗯,怎麼”韓冷的大便正夾在屁眼上,很是不爽。
棒球棍直接打在韓冷的頭上,韓冷失去了知覺,諾基亞3100直直的插在糞坑裏,水衝了下來,隨著放出的音樂一起掉進下水道……
飯局設在華龍大廈,傳說中這個小縣城唯一的三星級酒店,這讓孫洋一震,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諾大的房間中間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器具,旁邊是二張臥式真皮沙發,桌子正對的方向是一套大型的KTV點歌係統,一切都顯示著尊貴與華麗,就是這次宴會,我們估且稱之為宴會,讓孫洋懂得了城裏人吃飯的規矩,懂得了什麼是主陪、副陪、主賓、副賓,懂得了敬酒和喝酒的規矩,也懂得了一個真理,一頓飯吃掉幾千元有的時候也是一種需要。
入席後,坐於主陪位置的是楚楓的父親,楚楓坐在了副陪,主賓和副賓是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孫洋隱約在哪裏見過。
主陪發話:“今天呀,我們大家坐一坐,吃個家庭飯,我先介紹一下,我叫楚雄霸,楚楓的父親,這位是你們學校分管教學和中文係全麵工作的劉副校長,”楚父指著副陪上的人說,“這位是中文係黨委書記劉書記”又指著坐在孫洋旁邊的一位年輕一點的老師說,“這位是中文係分管學生工作的黨委副書記黨書記,楚楓,一會你和你的同學做下自我介紹,讓領導們認識認識”,又指著幾個學生說,“你們幾個今天要好好表現喲,這些領導可都是你們事業上的向導啊,哈哈,來,讓我們共同舉杯,為我們今天的聚會幹杯,祝各位領導步步高升,同學生天天向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