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滌塵再度發出幾聲長嘯,又有十二名黑衣人替換上來。這三組人中一組以練氣為主,劈空掌力卷起積雪,聲勢驚人;另一組則擅長小巧騰挪,腳踩忘憂步,憑著奇異的步法貼身近戰,招招不離童顏要穴;最後一組四人身材婀娜,俱是女子,雖不現麵容,但長袖飄飛,腰肢輕擺,盡展銷魂奪魄的魅力,使得正是禦泠堂女弟子的不傳秘學——離魂舞。

宮滌塵歎道:“這是今日派出的最後一批弟子了。你所在的鷹組未能參加此次行動,是否心有不服?”

桑瞻宇誠心道:“屬下聆聽堂主教誨,受益良多,何有怨言?”

“其他三人呢?”

“多吉與白瑪應無問題,但瓊保次捷昨夜極晚歸來,一大早又不見了蹤影,不知去了何處?”

“他的膽子倒不小。”宮滌塵冷哼一聲,“他這月排名又降了幾位?”

“降了十二位,已落至最後十五名之中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想被本堂驅逐麼?”

桑瞻宇小心翼翼道:“屬下雖不知他有何想法,但隻怕堂主的猜測與事實相差不遠。”

宮滌塵皺眉,輕輕歎了一口氣:“三日前他陪我去丹宗寺見蒙泊國師,到了昨晚聽說此次行動不許他參加,起初還氣衝衝地在寺外堆雪人,最後竟不告而別,實在太過任性。可他既然打定主意要離開,我又應該如何懲治他呢?”

桑瞻宇沉默。所有子弟一旦被逐出禦泠堂,就再也沒有人看到過他們,私下裏每個人都猜想過,這些人被殺人滅口的可能,卻無人膽敢置疑,隻能加倍努力地提高自己的名次,以免成為下一個被驅逐者。唯有這個與自己同組的瓊保次捷,似乎已經做好了離開禦泠堂的打算,決心不惜一切,以身試法。

想到這裏,桑瞻宇忽然伏身於地:“屬下有一個請求。”

宮滌塵素知桑瞻宇內心倨傲,從不服輸,見他如此,不禁微吃一驚:“何必行此大禮,但講無妨。”

“屬下身為鷹組之長,對瓊保次捷的事亦負有責任。無論如何,還請堂主對他網開一麵,從輕發落。”

宮滌塵失聲而笑:“你何必故意在我麵前擺出這樣的姿態,我豈會不知你對他的真正態度?”

桑瞻宇垂首沉聲:“不錯,我以往確是對他心懷妒意。但剛才聽了堂主的一番話後已經幡然悔悟,此刻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宮滌塵嘴含冷笑,暗運“明心慧照”之功,以查究竟。

錫金大國師蒙泊所創“虛空大法”,講究識因辨果,最擅察知他人心態的變化,再尋精神薄弱處襲入,往往令敵人不戰而潰。

“虛空大法”共有四重,第一重“幕密”注重武功防禦;第二重“疏影”可以避凶移禍;第三重“覓空”精於治人事天;至於被稱之為“陵虛”、據說有通徹天機之能的第四重境界,就連蒙泊國師本人也隻能預測其功效,未能修至頂峰。

宮滌塵身為蒙泊國師的大弟子,其“虛空大法”已練至“疏影”之境,“明心慧照”由其衍生而來,不但可以影響他人的判斷力,並能大致測知其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