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是個國民黨的衣冠塚,覺得應該沒啥危險,才讓我跟順子一起來的。洪爺讓我拿了東西就殺了順子,他的手上全是肉蛾子,體質被破壞了應該沒多大能力反抗才對,沒想到那小子這麼猛… …”
白六兒一邊走一邊抱怨,他說話斷斷續續的,說一句停一下,然後仔細聆聽著墓道的回聲。我想他應該是在憑借著回聲辨別墓道的形狀大小,因為這裏實在是太黑了,我們看不清前路。
走著走著,白六兒卻突然停了下來。“不對勁兒。”他說:“前麵空間豁然變大,而且,似乎有很多坑!”白六兒如是說道。“坑?”我一愣,他伸手示意我別說話,然後開始輕聲咳嗽。隨著他咳嗽的聲音,墓道傳來了微弱的回聲。
白六兒仔細聽了一會兒,說:“小魚兒,你有沒有印象,晉朝的殉葬方式?”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在洪爺收藏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古書裏,我曾見過這樣的記載:“晉墓跟漢墓一脈相承,但是崇尚節儉,不封,不樹,承襲漢製殉葬品極少。但有異數。”那異數,便是那些認為人能夠轉世輪回之輩,為自己埋葬下萬千的珠寶,讓那些極其奢靡的東西跟自己一起埋骨於黃土之下。
但是,如果光是用寶貝殉葬也就罷了。
晉朝更恐怖的是,人殉。
所謂人殉,也就是將活人生生推在墓道裏早就挖好的坑道之中,然後燒死或者用更加詭異的方法處死。有規模大的殉葬坑,甚至能夠找到數百具屍骨。我把這些都跟白六兒說了,白六兒微微楞了一下,隨即說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墓是有水的?”
“水?”水是陰性的,很是不吉利,而且濕氣重會加劇墓道主人的屍化跟腐爛,墓道裏怎麼會有水?
“為什麼這麼問?”我說。
“你不覺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微弱的水花聲響起嗎,隻不過離我們太遠了,不容易察覺。但是那東西在靠近我們。還不止是一隻。”白六兒說道。“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什麼!”我心裏一凜,墓道裏能有什麼東西?白六兒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抽出了他的刀,握在手裏然後半蹲下了身子。“找找你身上有沒有能照亮的東西,我有個打火機,但是燒不了多久。”他囑咐道。
我的手幾乎把全身上下都翻了個遍,卻也沒有找到能夠照明的家夥事兒。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指尖卻突然碰到了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項鏈。那是一個鬆香製成的墜子,鬆香一旦燒起來,能夠維持比較長的時間。
我把墜子給了白六兒,他用刀尖兒插進墜子裏,然後點燃。嗤的一聲,鬆香冒出一大股煙霧,一團火光從白六兒的刀上跳動起來,四周的黑暗瞬間被驅散。許久都沒有見過光的我跟白六兒此時眼睛都很不適應,直流眼淚。
“唔,快看看前麵是什麼,還能不能走了。”我說道。白六兒伸長了手臂努力將鬆香向前伸,但是無奈鬆香燃燒的光亮隻能照亮一點地方,無法將正片甬道都照亮。借著鬆香的光芒,我看到前方的路上正如白六兒所言,有兩個巨大的坑出現在了路兩旁,看上去就像是懸崖上有孤零零的一個小橋一樣。
“你聽。”白六兒突然說。“又靠近了!速度也變快了!”他的話令我毛骨悚然,如果說是水聲的話,隻可能是從那些坑裏傳來的。按理說這些殉葬坑裏似乎不該有水的,就算是有,裏麵也不可能會有活物啊!究竟是什麼東西… …”
“嘩啦,嘩啦… …”此時我跟白六兒都不再說話,我們靜靜的等待著水裏的東西現身。可能是水耗子或者是蟲子吧… …我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千萬不要再是什麼惡心的東西了。
但是事與願違,當那東西的真麵目還沒有漏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一股腥臭味兒湧上來了,那味道,像是腐爛了很久的豬肉一樣,臭味之中夾雜著一絲猩甜,甚至,還有股說不出來的詭異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