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旁人聞起來可能跟腐爛了的豬肉一般臭不可聞,但是在我聞起來,卻是異香。
也就是說,他的兜裏,要麼是死人,要麼,就是死人貼身的東西!
“你奶奶個腿的,老子的東西也敢亂丟!”那男人罵了一句,從地上爬起來就打算走。我看到他有接連去了幾家鋪子,但都是被趕出來。
“嘿!還真跟對了。聽著口音還是咱老鄉呢。”我一喜。
那人被罵出來了幾次之後不再把那個包抱在懷裏了,而是隨意的拎在手裏,看起來沒那麼重視手裏的東西了。
這潘家園裏的夥計估計都是沒什麼眼力的,正好給了我一個撿漏的機會!我小聲對白六說:“他手裏那玩意兒,咱收定了,他這個人咱也得好好認識認識,說不定以後能幫什麼忙呢。前麵那鋪子是咱的,我過去跟夥計說一聲,你跟著這男的,別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白六應了一聲,於是我飛快跑到店裏,讓夥計一會兒見到有人拿著黑包進來,就貶低他手裏那玩意兒。說完之後我裝作是買家,在店裏閑逛,不一會兒,白六就和那黑衣男一起進來了。
他進來之後扯著嗓子說道:“你們這兒收不收古董啊!”小夥計得了我的吩咐,愛答不理的說:“收收收,你有什麼東西啊。”那人打開了手裏的包,裏麵是一個被報紙一層層裹起來的玩意兒。他還沒打開幾層報紙,一股子臭味兒就從他的包裏飄散了出來!
“臥槽,你他娘的是來鬧事兒的吧,這什麼破玩意兒這麼臭!”小夥計呼的一聲從櫃子裏麵站了起來,衝那男的就喊:“哪裏來的鄉下土鱉,趕緊滾,老子揍你都嫌髒了手!”
那男人又吃了一個癟,悻悻的收拾著手裏的黑包,小夥計看他收拾的慢吞吞的,竟然直接把他的包扔了出去,還對這男的推推搡搡的。這男的看著雖然人高馬大,但是卻極瘦,而且臉色很差,這一下子直接被夥計推到在地了。
“你,你不收就不收,扔老子東西做啥!”男人罵了一句,這時白六兒走過去,厲聲喝到:“你幹什麼!”小夥計衝白六翻了個白眼,說:“管你丫什麼事兒,閑得發慌了是吧!”說罷連白六都要打。
看到這裏我不禁驚訝於小夥計的演技,這演的跟真的似的。
“這是老子同鄉的,我就是看不上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京油子。”白六一邊說一邊上去一個耳刮子揍在了那小夥計臉上。我愣了一下,這白六果然不吃一點兒虧,明明知道是演戲卻還實打實的揍了那小夥計。眼看這倆人就要打起來了,我急忙過去圓場,說道:“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大家和氣生財吵什麼?”
那男的也不願意惹事兒,但是看到白六這麼幫著他心裏很感動,便對白六說:“算啦,咱走吧。”白六衝鋪子裏的夥計呸了一聲,然後跟著那男的一起走了出去,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唉!北京這破地方,沒啥好的不說,這人還都瞧不起人… …”
這句話算是戳在那男的心窩裏了,他歎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啊,我來了之後盡收人白眼兒了。”白六又說:“我連想吃一口山東的大煎餅果子都吃不著,哎呀,想一想那個味道真是饞死人了。”
我接茬兒道:“哎哎哎,我知道有家店的煎餅果子好吃,還有煎餅卷大蔥呢!”那男的一聽到這個眼睛都亮了:“在哪兒啊?”
“我也想吃了,咱仨老鄉一起去吃一頓吧?”白六說道。
我們成功的把這男的帶到一個小飯店裏,然後開始喝酒吃肉,那男的一瓶紅星二鍋頭,兩個大煎餅果子下去,跟我和白六就熟絡了,他告訴我們他叫郝海,我們也都說了自己的名字給他,不過都是假名罷了。
“唉我說大兄弟,你這兜裏頭究竟是啥呀,這麼臭還拿到人家店裏去?”白六開始套他的話。“嗨!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的!”郝海說著幹了一杯酒:“我這包裏頭啊,是件兒金絲肚兜啊!還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呢!”
“死人?你吹牛呢吧?”我笑著故意激他,果然,那男的大聲嚷嚷道:“這咋是吹牛呢,告訴你,我可是挖過死人墳的!那死人,好家夥,可嚇人!身上全都是毛毛咧!”他這一說,我倒有點兒摸不清頭腦了。因為這家夥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個啥都不懂的青頭兒。但他手上的割皮紋身和荔枝木手串兒卻像是行家才會帶的。
“那你跟我們哥倆講講唄,反正咱閑著也是閑著,咱再要幾個菜,一瓶酒!”白六說著。郝海點點頭,然後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開始滔滔不倦的講述起他‘挖長毛死人墳’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