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我突然聽到顧涵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洪天,你低下頭——”我不知這句話真的是他說的,還是幻覺,但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一顆子彈擦著我的頭皮飛了過去,子彈飛過時的燒灼感讓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意識到,剛剛顧涵竟然朝我的後頸處開了一槍!
彭的一聲,子彈在我的脖子後麵炸開,而且似乎打中了什麼東西!隨著那東西被子彈打掉,盤踞在我身上的那股子壓力竟然一瞬間消失了,文川猛的一用力,我整個人被飛快的從坑洞之中提了起來,穩穩的落到了深坑的邊緣。
“剛剛,怎麼回事兒… …”文川送了一口氣,一邊衝包裏扯出繃帶給我包紮身上的傷口一邊問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是望向了顧涵。
“剛剛我看到你上半身不斷往後拗,就像是有東西在掐著你的脖子一樣,但是我怎麼照都看不到你身後有東西,正著急的時候我發現你脖子後麵有一塊凸起,似乎不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焦枯了的手正卡在你脖子後麵,我急忙叫你低頭,然後朝那支手開槍。”聽顧涵這麼一說我心裏不禁冒起冷汗,且不說那隻手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麼會掛在我的脖子上,但就是顧涵朝我開的那一槍,若是有半分偏差我可就是要命喪坑底了,哪兒還能坐在這裏?
經過了這件事,大家都累的不行,文川和阿石的手心裏也被繩子勒出了不少的傷口,大家坐在深坑的邊緣休息了一下。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這邊似乎少了一個人!“顧青呢,他跑到哪裏去了?”我問道。
我這一說起來,大家才反應過來。剛剛我掉下去之後這邊就亂成一團,而且加上墓道裏漆黑一片,竟然沒有人發現顧青消失了。
“顧青怎麼會不見,會不會是被什麼東西抓去了?”阿石有些著急的想要起身去尋找,文川朝他擺擺手,說道:“不用找了,當時我們離的這麼近,他要是被抓走了肯定能發出點兒聲音來求救的。
阿石聽了文川的話一臉的不悅,他看向顧涵,想要得到他的批準去尋找顧青。顧涵搖了搖頭:“算了,想走的留不住。
剛剛的繩子我買的是特殊材質合成的,能是那麼容易就斷了的麼?下作的人生養的孩子,果然骨子裏就是卑賤。他要走就讓他走吧,我顧涵也留不下他了。”聽到顧涵都這麼說,阿石也隻好作罷。
我看顧涵和顧青倆人之間關係有些微妙,加上這名字起的像是兄弟似得,而且顧涵剛剛又那麼說,我便有些懷疑顧青的身份。但是此時看到顧涵正處於氣頭上,我也沒多嘴問。
不過之前顧涵一直給我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我隱約覺得他就算是生氣也不該當著我們的麵罵自家的人。而且聲音這麼大,就像是要故意說出來給別人聽一樣。
休整了一段時間,我們繼續前行。深坑另一邊的墓道牆壁上雕刻滿了花紋,這次的花紋圖案不再是潦草不堪的,而是精美絕倫一看便知是出自工匠之手。這些花紋雕刻的是人形,而且每一具人形都很精美,高隻有一米不到,但卻巧奪天工好似真人一般。
這些人都在翩翩起舞,它們身上纏繞滿飄逸的絲帶,看上去倒有幾分仙氣。隻是這些人的臉部都沒有雕刻,隻是一塊白花花的肉團。我們又往前走了一段,發現越往前走,這石刻就越凸出,逐漸從平麵的雕刻變成了浮雕,到了後來就變成了單獨的一個石刻像。
但無論是石刻還是浮雕,這些人都沒有麵孔,臉部就像是被磨掉了一樣,白森森的很是恐怖。而石刻的下半身,則是暗紅色的,顏色斑駁而不均勻,看上去像是雕刻完成之後才用紅色的顏料染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