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川斷斷續續的說了這麼多,其實顧涵等不等的了他並不擔心,文川唯一擔心的便是他的妻子了。可是他的妻子卻已經不在人世了。“文川,再等些時日也不遲。顧涵不是說可以等四個月麼… …”我的話還沒說完,文川突然打斷了我。
“扶我起來,我要進地下室。”我一愣,文川此時身上全都是傷口,而且有多處骨裂,是不能起身的。“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拿來就是了。”我說著,但是文川卻已經掙紮著將插在胳膊上的針劑拔去了。
“不必多說,扶我進去就是了。”文川說著,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在我的攙扶下往地下室走去。我打開了臥室裏的那道暗門,將文川帶到地下室裏麵。文川坐在地下室中央的那個手術台上,深深歎了一口氣,對我說:“從這個門的左側開始數,第六排鐵架子,然後橫著數第八列,最靠牆的那顆螺絲釘,你按一下。”
我按文川說的找過去,果然在那個鐵架子上發現了一個很小的螺絲釘。我伸手在那螺絲釘上戳了一下,隻聽嘩啦一聲,鑲嵌著螺絲釘的地方竟然正片往牆裏麵陷了進去,露出一個帶著密 碼的小盒子來。
“拿過來。”文川說道。此時他身上的紗布因為剛才的運動都已經再次裂開了,我幾乎能聞到從那紗布裏飄出來的陣陣腐臭的氣味兒。我抱著那個盒子,走到文川麵前交給了他。“這裏麵是什麼?”我問道。
“是那種病 毒,不過不是原液,而是稀釋過的。我擔心妻子因忍受不了燒傷的痛苦而去世,所以提煉了這些病 毒… …”文川此時每說一個字都十分費力,他用顫抖的手打開了那個盒子,我看到裏麵赫然是兩根針劑。
這兩根針劑一支裝了橙黃色的液體,而另一隻卻是深紅色猶如血液一般。
看著這兩根針劑,我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文川,你想幹什麼?”我低聲問道。文川沒有理會我的質問,拿了一支針劑在手中輕輕撫摸著,良久,他在這手術台上躺了下來,對我說:“等會兒你幫我把病 毒注射進身體裏。
這另一支裏麵裝得是你的血。一會兒你把我捆好了就可以上去了。這種病 毒能讓細胞保持活性並且快速分裂,我的傷口說不定能被治愈。不過一天之後要是我失去意識了,記得把你的血給我注射進來。我可不想成一隻永遠死不了的活屍… …”
文川說罷就老老實實的躺下,示意我把他綁起來。“你,你這麼做,有幾分把我?”我皺眉問道。文川一笑:“把握?大概不到一成吧。”
聽到這個數據我心中一凜,隻有一成把握,幾乎就是自尋死路,但我也知道他一旦做了決定是很難再改變的,也隻能依他所言,將他的四肢綁在了手術台上。
綁好之後我拿著那隻淡黃色的針劑,卻怎麼都下不了手。“你想清楚,你身體裏本來就有病 毒的殘餘,要是再注射一些進去,怕以後就再也清理不幹淨了。”我勸文川道。文川淡淡一笑,用眼神示意我解開他胸口的那截兒繃帶。
我解開了幾層,頓時感到一股惡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而且越往裏,繃帶上麵沾著的黃綠色膿水就越多,我知道那個傷口大概是已經徹底腐爛了吧。“反正,不注射也是個死。”文川輕輕的說著:“快點兒動手吧。”
我不再猶豫,將針管兒對準了文川脖頸處的動脈,用力刺了進去。他的神情很安詳,臉上還帶著殘存的笑意。隨著針管兒裏的液體逐漸注射完畢,文川的眼睛也緩緩閉上,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最後檢查了一邊這手術台和綁著文川四肢的綁帶,確定了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便走到門口,打算出去。
我關上了地下室裏的燈,看著已經跟黑暗融為一體的文川,低聲說了句:“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