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生的腦袋自下而上的重新生長著,他重生的速度並不快,想來是我的血液多少起了一點作用。葉生一步步的逼近,我們則一步步的後退。逐漸的,我們被葉生逼到了整個齊家陰樓的中間位置,那裏,也就是通往齊家陰樓第二層的樓梯口處。
那樓梯口很陡峭,而且位於一堵牆附近。此時的葉生已經差不多恢複了,隻是恢複了之後他仍然是之前那副即將腐爛了的模樣,一隻眼眶裏仍舊是黑漆漆空洞洞的。葉生咧嘴一笑,一步步走過來。就在此時,我突然聽到從樓梯口下麵傳出了一些聲音,而那些聲音傳出的同時,葉生也開始放肆的尖笑著。
樓梯下的聲音越來越響,而且空氣中一股屍香的味道逐漸蔓延了上來。我一回頭,看到從那個陡峭的樓梯口中向上探出了無數人體殘肢來,這些殘骸不知為何被雜亂的粘連載一起,手腳,軀幹全部都被淩亂的拚接著,但是唯獨在這群淩亂的殘骸之中見不到人的頭顱。
看到這如同海水一般迅速蔓延上來的人體殘肢,我心中一凜急忙想要拉著文川離開。但是此時的文川就像是殺紅了眼一樣,不斷的衝著葉生和那片洶湧而來的殘肢斷臂開槍。他的子彈雖然能在短時間內將它們打穿,但是過不了多久,那些殘肢就會重生。
“文川,快跑啊!”我衝文川大喊一聲,但是文川卻如同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根本不理會我。就在這片刻之間,從樓梯口湧出來的人體殘肢已經將我們的去路淹沒了。我們的腳下全都是那些殘肢斷臂,這些手臂如同從地獄裏麵蔓延上來的一樣,慘白而綿軟,無骨一般死死的纏在我們的腿上。
我急忙抽出刀來想要在手臂上劃一下,擠出些血水來。但是還未等我這樣做,一大片柔軟的手臂就迅捷如電的纏在了我的手腕兒上。那些手臂雖然軟,但是力量卻無比的大,我的手臂登時傳來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隨即整個手腕兒都被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拗到了身後去。
我登時疼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此時那些手臂卻還是沒有放過我。它們沿著我的腰蜿而上,如同一隻繭一樣繞在了我身上,我逐漸一動都不能動了,就在此時,一隻手臂如同靈蛇般輕輕的爬過我的臉頰,停在了我的嘴邊。
我心中一凜,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那隻手顯然想要伸進我的嘴裏,但是無論它怎麼摳挖我都不予理會,死死的咬著牙。那隻手臂嚐試了幾次之後未果,便又順著我的脖子滑落下去。就在我鬆了一口氣的一瞬間,我隻覺背在身後的雙手手臂如同被萬噸巨石碾過一樣,一陣劇痛順著我的脊椎傳上,幾乎痛得我眼前一黑幾欲昏死過去!
“啊!”我本能的慘叫一聲,與此同時那隻手閃電般插進了我的口中,我突如其來的吞入這樣大的東西,被噎的想要嘔吐,那隻手還在我嘴裏蠕動著,似乎想要往我的食道裏鑽。
喉嚨處的壓迫感和身後的劇痛混合在一起,令我幾乎窒息,痛苦的恨不得自己立即昏迷過去才好。但是事實卻沒有我想象的那般美好,我的神智一直保持著清醒,甚至能夠清楚的看著自己被這片肉海一般的玩意兒拖下了樓梯。
文川也沒能逃過此劫,他的身體也被束縛住了。此時的文川不知為何異常的狂暴,他的雙手手腕兒也和我一樣被擰在了身後,能夠活動的隻有上半身。盡管失了武器,文川卻還是不斷聲嘶力竭的大吼著,甚至試圖用牙齒去咬那堆纏繞著文川的手臂。
到了這齊家陰宅的二樓,我看到二樓也和一樓一樣是顛倒過來的,但是二樓十分的明亮,如同白晝一般。在燈光的照耀下,我發現二樓中困著無數的活屍,但是這些活屍都不像是院子裏的活屍那般肢體殘缺,腐爛嚴重。這裏的活屍如同人類一般,隻是膚色異常的白,幾乎像果凍一樣透明。
一隻隻活屍被釘在牆上,它們不知被頂在哪裏多久了,身體幾乎都和牆麵融為了一體。活屍也都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日子,它們直勾勾的望著前方,猶如骨化了的眼睛從不轉動一下。
而在這屋子的正中,有一隻碩大的石床。石床的旁邊滿是粘連載一起的活屍殘骸,在這片殘骸之上,坐著一個身著黑色鬥篷的人。他靜靜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猶如石刻一般。那個人,就是齊旭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