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強忍著這些他聽不太懂的話,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隻見子堯被氣得不輕。
墨衡輕蔑地看著子堯,然後說道:“夫子,墨衡來到當城本是求學的,但是墨衡不是來問禮的,我聽說孔老夫子昔日向老聃問禮,不知老聃是如何回答孔老夫子的,不過我也不想知道了,我並不讚同夫子所說的儒家之道,既然夫子要趕墨衡走了,那我自己走了便是,殊不知這諸位師兄弟還有哪個要與墨衡一齊走呢,不過方才我怕是點到了諸位師兄的痛處了,就此拜別。”
說罷墨衡便將身上的儒衣扯了下來,他裏麵穿著的依然是他來的那身黑色的衣服,這種舉動好像是在向子堯示威,但是趙學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子堯那張本是慈眉善目的臉龐此時已經是有些抽搐了,也難怪,墨衡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麵就讓子堯下不來台也確實有些過分。
墨衡轉身便離開了講壇,趙學也悄悄地跟著墨衡,隻留下勃然大怒的子堯已經眾多的師兄弟還在講壇周圍,在墨衡走到當城城門的時候趙學趕上他了,趙學趕忙說道:“墨賢弟,你等等,為兄有話要說。”
墨衡站住了,他看到了身後的趙學卻是異常的高興,他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趙學能來追自己,隨即說道:“公子請講,墨衡洗耳恭聽。”
“墨賢弟剛才的一番辯論為兄深感佩服,不過墨賢弟你這一走夫子定是勃然大怒了,你今後有何打算麼。”趙學關切地問道。
雖然已經明白這人是來砸場子的,但是趙學不能明說,他猶記得戰國時期正是百家流派傳人針鋒相對的時候,尤其是儒墨兩家,這兩家從頭打到尾,一直打到了漢朝才算罷休。
墨衡笑了笑說道:“多謝公子的關切了,我本就不是儒家中人,與孔夫子的理念不同也是必然,今後我還會遍訪名師的,求學之路是不可斷送的,豈可為了做官就苟且於不道之下。”
趙學聽到了墨衡的話,心裏有些傷感,他知道墨衡與子堯是定然不會相合的,但是他還是想結交這位墨家人,於是趙學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的一些錢來,交到了墨衡的手中,然後說道:“墨賢弟,為兄實在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了,這些錢你就好生留著吧,隻有填飽了肚子才能四處去求學啊。還望墨賢弟以後為事不要再像今日一樣偏激了,夫子也確實沒有害人之心,請你不要記恨於他。”
“墨衡不知道要如何感謝公子了,他日如若墨衡學有所成定不會忘了公子的。”
趙學卻說道:“沒事,我還不差這點錢。”
“就此拜別,公子保重。”墨衡說道。
看著墨衡離去的背影,趙學感到有些五味陳雜,他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因為自己多麼喜歡墨衡,全是因為自己的政治投資,墨家絕對不是一股可以小瞧的力量。
可是趙學在墨衡轉身的那一刻卻流下了淚水,那種感覺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仿佛他遇見了知己,後代人永遠也不明白墨衡的勇氣,但是趙學在此時知道了,他雖然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但是在趙學心裏他卻比那道貌岸然的偽儒強百倍。
墨衡的儒學之旅就這樣結束了,趙學也沒有再回講壇那裏去,他是真的受不了這種古文言了,半白一點的話他或許還能接受,像子堯那種張口閉口就子曰詩雲的風格他是一點也受不起,聽得趙學這輩子也不想跟儒家的人再有任何交流。
可是想法歸想法,即便趙學聽那些話比較費力,不過他也不會真的不跟儒家人交流,畢竟儒家也是百家當中的一家,而且又是決定未來中國走向的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所以也由不得趙學不接觸。至於後世說儒家將中國禍害了千年,在趙學的眼裏,這種言論近乎於扯淡,儒家還讓中國強盛了兩千年為什麼不說。你讓封建社會的人幹資本主義社會的事他們幹得了嗎,占著說話不腰疼。
剛剛走了一小會,趙學便聽到了身後有一個人在喊自己。
“公子!”趙學回頭一看,原來是公孫善。這個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他們的車駕雖然是提前進入當城,不過自從趙學跟墨衡來了之後他們便一直跟著趙學,雖然說他們可以放任趙學一個人走,但畢竟還是怕有危險,之前墨衡砸碎罐子的時候他們就差點跳出來跟那個店家拚命,不過好在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