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合算的PK(一)(1 / 3)

唐謐直到這時,才終於明白了獬豸所說的那個“她”是誰,不禁搖了搖頭道:“神獸啊,還有佟護法,既然魔王如此說,而你們又都是誓死追隨她的人,就應該相信她啊。她說沒有轉世就沒有轉世,你們千萬不要去懷疑她的話,如果你們心存懷疑,還如何能堅定地追隨她呢?”

這話說完,唐謐聽見樓梯口下方傳來極其輕微的聲響,似乎是什麼人撐扶了一下樓梯的欄杆。

唐謐笑了笑,大聲說:“佟護法,還有問題麼?”

話落,樓梯口便有腳步聲傳來,片刻,一個穿青衫的身影走上來,眼睛裏似乎因為激動而蓄著華彩。

隻見他恭敬地一躬身:“沒有了,佟敖多謝唐姑娘指教。”

唐謐隨著佟敖走下樓來,看見來搭救自己的四人正等在那裏,這才有工夫向白芷薇問道:“芷薇,這位劍宗的姐姐是誰?”

“是慕容斐的堂姐,要不是她看穿了我們身處幻象,我們可能早就掉到岩漿裏去了。”白芷薇說。

佟敖在唐謐身後冷哼:“就算能意識到身處幻境又如何,依然不可能被破除的。”

慕容斐聽了,微有動容,很恭敬地問道:“佟護法,請問這是你製造的幻象麼?”

“不是,在下可沒這個本事。這是魔王送給我們第一代宮主的禮物。”佟敖答道。

“原來如此,在下剛才就在想,當世之人還真沒如此之力,可如果是魔王所為,那倒不奇怪了。雖然我們的立場不同,不過,今日得見如此幻術,斐受益匪淺。”慕容斐客氣地回應。

“請問佟護法,你們供奉的那柄劍為何會同我的劍一樣呢?”唐謐指了指神龕。

“這是因為,‘未霜’劍本是對劍。魔王和我們第一代宮主因為是雙生姐妹,所以各拿一劍作為同生同存的信物。”佟敖說到這裏,冷厲地瞟了一眼麵前身著蜀山服飾的幾人,“可惜,這兩把劍都已是亡劍了。”

“什麼意思?魔王的佩劍叫‘羲光’吧,那可是天下聞名的長劍,我怎麼沒聽說她用過短劍。”慕容燁英在一旁問。

“哼,這麼重要的信物,魔王大人怎會讓它隨便濺上肮髒的血汙呢。”佟敖的麵色有些陰沉。

“那麼,亡劍是什麼意思?”唐謐在聽到佟敖此話的時候,心中隱隱覺得不對,手上不覺加力握了握“未霜”。

“唐姑娘不是沒有見到佩劍的劍魂麼?那是因為,如果劍殺死了自己認定的主人,那麼劍魂就會和主人一起消失,沒了劍魂的劍就叫亡劍。”佟敖說到這裏,看向唐謐,眼中似乎有所期待,“姑娘手中的這把劍沒有劍魂,原是任何人都可以拿起的,可是一百多年過去了,竟沒有一個人去拿,而姑娘卻拿了,姑娘不覺得這就是命運麼?”

唐謐心想:此人還真是變著法兒地想把我拉下水啊,我可不能瞎攪和。如今我在蜀山有吃有喝,可不能和蜀山的對頭扯上關係,便說:“不覺得。我一般管這種事叫巧合,或者叫小概率事件,你聽不懂也沒關係,千萬別多思考我說的話,否則可能會被迷惑心智,這一點,你們的神獸大人應該已經體會到了。”

佟敖歎了口氣:“本來,既然唐姑娘和‘未霜’有緣,我們這一把劍,也應該一並送給唐姑娘的。不過,既然唐姑娘如此說,那就算了。”

唐謐聽了,心生疑惑。

她猜測,自己手中的這一把定是因為魔王將它用來殺死自己,血濺長空,這才成為了亡劍。可另一把又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華瑛也用此劍自殺了?

“請問,另一把劍是如何而亡的,不知佟護法方便講講麼?”唐謐問道。

“不是佟某方不方便講的問題,而是我宮中並無人知曉此中真相,更嚴格地說,這把劍究竟是不是亡劍還說不準。”佟敖說到此處,轉過身走到神龕前,雙手捧下寶劍,“按理說,對劍得到一把便也自然是另一把的主人,這劍其實應該已是唐姑娘你的了,隻是唐姑娘請看。”佟敖話落,手握在包裹著赤紅色蟒皮的劍柄上,緩緩將劍拔出來。

唐謐隻見那劍柄後光禿禿的,根本沒有連著劍身,不禁脫口而出:“怎麼會這樣,這本來也該是紅色的晶鐵劍吧,難不成,華瑛公主將它毀掉了?”

白芷薇聽到“華瑛公主”幾個字,麵色一動,沒有說話。

“這個,佟某就不知道了。不過,百多年前的事,佟某雖未親見,但想來這一把也應該是紅色的晶鐵劍。紅色晶鐵又叫赤玉,這也是我們赤玉宮之名的由來。”佟敖說完,又把那柄空劍恭敬地放了回去。

唐謐的手不自覺地往胸口的方向按了按,似乎是想確定自己的那把紅色晶鐵梳子是否還在。

會不會劍身被改造成了梳子呢?唐謐這樣想著,如果真的是如此,自己和這些魔王、宮主啊什麼的,還真是極有緣分啊。

這個念頭一浮起,她覺得心中有一點不安,隻想要快快離開這魔宮,便說:“佟護法,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可否如約送我們出去呢?”

佟敖微微一笑:“可以,不過能否請白姑娘和慕容公子多留片刻,我也想讓他們見見我的朋友。”

唐謐聽了,心中一緊,暗道自己剛才雖然覺得佟敖是魔宮之人,可是舉手投足也頗有氣度,既然答應了她放人,總該不會食言。誰知現在又無端生出事來,難不成魔宮之人真的是翻臉不認賬、完全沒有信用的小人麼?

佟敖見一直帶著笑臉的唐謐此時臉色沉了下來,忙解釋道:“唐姑娘誤會了。佟某對劍器略有所知,平生的嗜好便是品評名劍與劍主,卻不想今日能夠得見‘風霜雨雪霧’這五把名劍中的三把,所以對另兩位劍主心生好奇,想要和他們隨便聊一聊而已。”

“隨便聊聊,也不用和你那位懂得窺心之術的朋友聊吧。”唐謐的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她想自己就算不怕別人窺視,可白芷薇那兩個卻還是小P孩呢,便以完全沒有回旋餘地的口氣道:“佟護法,不經允許而偷看人家的裸體,是十分下流的行為吧。何況,心靈絕對是比身體更為隱秘的所在,如若不經允許地隨意窺視,豈不是更見不堪?我想佟護法品評劍與劍主的時候,不會是每次都用這麼卑鄙的方法吧。”

白芷薇看著這樣冷麵冷言的唐謐,心中覺得訝異。

隻因唐謐此人向來逢人帶三分笑臉,說話總留個退路,她與唐謐相處近一年,還從未見她以如此的態度對誰,更何況如今是在人家的控製之中。再一想,唐謐如此,不過全是為了維護自己和慕容斐而已,便覺得心頭最柔軟的地方猶如被人戳了一下,酸軟溫熱,而這一路尋來的焦急、危險似乎全都算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