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定愣住了:“就憑丁先生那個瞎子也妄想做皇帝?真是可笑。”

魯子洋神秘一笑:“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真命天子另有其人,就連丁先生也是聽命於他。”

“他是誰?”

“既然陸教主已抱著全身而退的打算,我自然就不會告訴你了。”魯子洋正自得意,忽見陸文定與馮破天滿麵驚詫,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的身後,他回首望去,卻見那盛長老的屍體一動,竟長身而起。

魯子洋不愧見過些場麵,一怔之下已料定必是許驚弦偷走馬兒後藏於盛長老屍身之下,冷喝一聲:“原來是你小子裝神弄鬼,陸教主既然不忍下手,就由我來超度你吧……”

想不到許驚弦膽色過人,不但不逃,反而借屍藏身,偷聽自己說話,魯子洋氣惱之下當即抬右掌拍去。卻見對方不避不讓,奮然舉掌相迎。看那勢道,這將是不留後路、拚盡全力的一掌。

魯子洋早探得許驚弦底細,知他劍法雖高,但丹田被廢,身無內力,就算憤而出手,也絕難匹敵自己的數十年功力。滿以為對方就算能接下這一掌,也必會被震得站立不穩,誰知就在雙掌相交的一刹那,對方看似全無花巧硬碰硬的掌勢竟驀然一顫,幻變出千萬道掌影,將他的右掌包圍其中,他運足的十成內力如泥牛入海,全然擊在空處。

“咯”的一聲輕響,魯子洋右腕竟被自己的力道卸得脫臼。

這一掌,可怕的不是招法的精巧,而是掌力在刹那間收放自如的轉換,渾若天成。

魯子洋奉丁先生之命投入媚雲教,平日皆低調行事,極少顯露身手。但他本是禦泠堂炎日旗中秘傳高手,武功僅次於炎日旗主紅塵使寧徊風,所以才敢有恃無恐公然與陸文定反目。但不承想半招之間就受人所製,固然有輕敵之因素,但對方的武功也確實高得不可思議。這一刻,他心理上所受的重創比腕間的疼痛更令他喪失鬥誌。

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絕非許驚弦那個十六歲少年能掌握,他隻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可怕的人!

盛長老的黑衣無聲地褪下,露出裝扮者高大的身形、隱現殺氣的麵容、如能刺破人心的銳利雙目。

明將軍!流轉神功!

陸文定與馮破天大驚失色,一時竟忘了出手。他們本以為三人合力對付許驚弦綽綽有餘,不承想竟會惹來明將軍這個煞星。縱然明將軍麵顯衰容,但多年積威之下,足以讓任何對手膽戰心驚。

明將軍高大的身影不動如山,流轉神功如有質無形的武器罩住魯子洋胸腹數道大穴,漠然發話:“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主子的野心,禦泠堂副堂主的身份已不能讓他滿足,他不但要做天下第一美男子,更要做天下第一人!”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卻令在場諸人心裏各自受到不同程度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