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為什麼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唐天寶那張對自己,自己還想他幹什麼,還放不下他幹什麼,他有什麼好留戀的呢?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多了,為什麼偏偏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她用雙手把自己的頭發耳朵後麵攏了攏,露出了一張憔悴的臉龐,她把散落的碎頭發別在了耳朵後麵,耳垂上麵的鉑金耳釘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餘夢從床頭上拽出了一張薄薄的單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下了床,勾上了鞋趿拉,朝著客廳走去。
客廳裏一片狼藉,花瓶都倒在了地板上,周圍是一片水跡,從花瓶裏掉出來的花也死了,花枝蔫了,花瓣也掉了下來。地上散落著幾張紙巾,那是她昨天晚上使用過的了。沙發上的墊子有的斜搭在茶幾上,有的已經落在了地上,靠枕也是這一個那一個。地板上還有一個空了的啤酒瓶,那是她昨天晚上喝的,喝完就隨手扔在了一邊。看著這一切,餘夢的心裏再次掠過一絲難受,心如刀絞。
說不想那是假的,每個人都會觸景生情。更何況,餘夢是一個心軟的人,也是一個戀舊的人,她一時半刻還是接受不了眼睜睜的事實。別人的改變又使得她不得不改變,即使一個人了,也要學會堅強。愛情這個東西,並不是一個人努力就能取到完美的結果的。
這時,餘夢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疼痛,她已經顧不上再想別的了,雙手捂住了小腹匆匆地跑到了衛生間。她坐在馬桶上,想著:女人一輩子真的不容易,從十二三歲開始就要來那個,然後又要忍受每個月一次的撕心裂肺的疼痛;第一次和男人做那事的時候,又要忍受被破開的疼痛;如果懷孕了,還要忍受第一次分娩或者刨婦產的疼痛,亦或者忍受墜胎的痛苦;有了孩子還要忍受喂奶或者人工擠奶的疼痛;要不容易快要熬出來了,人到中年了,還要忍受人老珠黃失寵的痛楚;再隨著年紀大了,還要忍受別人不能理解的更年期的煩悶和急躁……想想女人這一輩子,從一出生就注定了要來這個世界上替男人受罪的!注定女人的一輩子是痛苦的……餘夢想到了女人的辛酸,眼睛裏的淚水再一次湧現出來。
女人何苦難為自己?憑什麼他們男人就可以花天酒地燈火通明地逍遙自在,而女人就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宅在家裏,為男人洗衣服做飯燒水收拾家務。快樂是自找的,煩惱也是自找的,女人何苦自尋煩惱。
一陣劇烈的撕裂感從餘夢的下半身蔓延開來,打斷了餘夢的遐想。餘夢微微地翹起了臀部,狠狠地壓著自己的腹部,雙手按住了恥骨,企圖緩解突如其來的劇烈的疼痛感。自從那個地方被唐天寶惡狠狠地踢了一腳後,就時不時地伴隨著一陣疼痛,沒事時和好人一樣,但是疼起來,又生不如死。
餘夢一個姿勢緩解了一會兒,等那種疼痛慢慢地過去了才在馬桶上坐了起來。她對著洗漱台前麵的鏡子照了半天,一個為愛積極肯為愛犧牲的人終於如願以償地為愛“犧牲”了。當她真的做到了“為愛犧牲”的時候,卻又有些心有不甘。她並沒有把他拱手相讓啊,隻是他變了心。餘夢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變得這麼消沉起來,整個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眼皮子耷拉著,蓬頭垢麵,自己的身體仿佛經曆了一場浩劫,被一洗而空。通過鏡子,餘夢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臉頰和身材,多麼美麗的一個姑娘啊,他唐天寶為為什麼偏偏就不喜歡呢?可能是因為自己總是這麼上趕著追求和討好唐天寶吧,男人都是這樣,先不論好壞,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輕而易舉就弄到手的或者送上門來的東西,他們偏偏就不懂得珍惜,以為那些都是便宜的貨色。看來愛情真的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再怎麼努力,如果另外一個人置若罔聞的話,也是徒勞無果。餘夢想,今非昔比,看來自己真的再也打動不了心如石頭辦堅硬倔強的唐天寶了。
餘夢慢慢地俯下身子,把水龍頭裏麵的水調到了適當的溫度,然後雙手捧了一把溫水,輕輕地潑在自己的臉上。水雖然是溫和的,但是餘夢還是感覺有些涼。她又把水的溫度往上調了一下,從水龍頭裏嘩啦嘩啦流出來的水,帶著一股熱氣。洗完臉後,她索性脫光了衣服,把身上的衣物扔到了紙簍裏,抬腿走進了浴缸裏。她把噴頭調到最大,嘩嘩的溫水從噴頭裏湧出來,衝在餘夢潔白嬌嫩的身體上。她決定洗清被唐天寶那個汙穢了的身體,洗心革麵從新做人。她用力搓著自己的身體,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她接連打了四次沐浴液,仿佛一個罪惡深重而又虔誠的信徒,洗滌著自己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