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沒停,雖然不大,可蘭夢溪估摸著,這采花的功夫,自己定然是被淋濕了,認命吧,誰讓自己亂跑,偏偏還遇見了三皇子這個小霸王。
三皇子說的輕巧,荷塘之內的荷花距離河岸並不近,饒是蘭夢溪有些身手,可也抵不住體力不支,現如今這個小身板兒和她在現代那個強壯的身體,簡直不可相提並論,才淋了一會兒雨便覺得透心涼,隔著雨簾,望向走廊下的三皇子那般悠然自得的模樣,蘭夢溪咬牙切齒,該死的資本主義家,就知道壓榨!
隻是一個恍神兒的功夫,腳踩在長滿青苔的石頭上,猛地一滑,支撐不住,迎頭便朝著荷塘栽了下去,眼瞅著即將成為落湯雞,眼前白影一閃,隨即腰身一緊,身體騰空而起,熟悉的蘭花香氣縈繞在鼻端,讓蘭夢溪莫名的踏實和心安。
堅實而又柔和的胸膛緊緊貼著自己,蘭夢溪覺得像是做夢一般,饒是兩人有過練琴時的肌膚摩擦,饒是蘭夢溪來自現代,卻也不免紅了臉頰,心跳加速,即便落地之後,也不敢抬頭去看楚驍的臉色,唯恐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奴婢多謝殿下相救。”蘭夢溪率先開口,免得大皇子在三皇子麵前穿幫,讓自己在三皇子麵前落得個欺瞞之罪。因為準確來講,蘭夢溪並非是宮中的奴婢。
然而楚驍看了眼的蘭夢溪,隨即將目光投向了三皇子楚荊。
楚荊撇了撇嘴,十分不以為然:“大哥,不過是一個宮女罷了,即便是落在荷塘裏,我也會吩咐人撈上來的,何必勞駕你本人親自動手,髒了衣服可不好。”
不等楚驍說話,楚荊隨即一臉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覺得她這張臉很熟悉吧,恍然間將她認作了梅姑娘,所以才會這般擔心,出手相救,不過,恐怕要讓大哥你失望了,她不過是宮裏的奴婢,並非是梅若晴。”
似乎是為了證明一般,楚荊將話題扔給了蘭夢溪:“哎,小丫頭,快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不等蘭夢溪開口,楚驍便開口道:“我知道,她是我從獵場救回來的女子,名叫蘭夢溪,也並非如你所講是宮中的奴婢,準確來講,她算是我的客人。”
“哎呦!”三皇子一聽這話,不禁發出一聲詫異,“大哥,你還真是菩薩心腸呀!闖獵場廠的人你都敢救回來,原先聽到宮中傳言,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父皇知道這件事嗎?”
他這樣一提醒,蘭夢溪心頭一緊,對呀,即便大皇子有私心,想將自己留下,可皇上眼裏容不得沙子,對蘭夢溪的身份定是百般思量和調查,皇上又怎麼會容得下她?
楚驍似是明白蘭夢溪心中的顧慮,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我已經向父皇稟明,父皇同意我將她留在宮中。”
“嘖嘖,”三皇子有些泛酸的說道,“不愧是大哥,父皇對你的話總是深信不疑,也十分信任你的為人,你想要做的事,他從未伸手阻攔,不像我,想要做些什麼事吧,父皇總是不應允。”
楚驍淺笑:“那是因為你做的事都是禍根的源頭,你若是不再給父皇與母妃惹是生非,早晚會和我一樣,不再受多方拘束。”
“不過,”楚荊話鋒一轉,看了蘭夢溪一眼,收斂了神色,語調也從一開始的無所謂,變得有些嚴肅和深沉,“大哥,有些話,小弟該說的還是要說,她已經走了,你萬不可將對她的感情寄托在其他的女子身上,如此,對她便是辜負了。”
蘭夢溪心中不爽,你們哥倆當著我的麵兒說楚驍的前女友合適嗎?何況並非是我執意要留下,是楚驍要我留下的,我又並非那種死乞白賴賴著不走的人。
也罷,誰讓人家是皇子呢?皇子說話有什麼忌諱,除了在父皇、母妃麵前亦或是大臣麵前說話有所忌諱之外,對於這些無關緊要之人,他們倒也不在乎說出的話對他人有何影響,更別說在乎他人的感受了。
蘭夢溪隻不過和三皇子打了個照麵兒,交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楚荊卻給她留下了紈絝子弟而又冷漠的印象,讓蘭夢溪心中頗為不悅。
蘭夢溪如今最在乎的,還是楚驍如何回答楚荊的話。她偷偷抬眼望向楚驍,卻見他臉色波動不大,依舊平靜無波,淡定的神色之下,看不出他心思所在。
“三弟,你多慮了,我不過是將她救回來以禮相待罷了,何況她傷勢還沒完全恢複,加上失憶,並不知道家在何方,即便出了宮,她也無處可去,故此才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