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弦怔了一下,尚未反應過來:“我到哪去?你什麼意思?”

葉鶯一挑眉:“焰天涯之事已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總不成還要本姑娘照顧你一輩子?”

許驚弦見她突又擺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直覺有異:“你要去哪裏?”

“我當然回擒天堡給丁先生複命啊。”

“反正我也無處可去,不如再陪你走一趟。”

“笑話,堂堂男子漢自己沒有主見麼?何必非要和我一起?”

“這……”許驚弦為之語塞,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也要參加刺明計劃。”

“你當自己很重要嗎?刺明計劃用不著你。”

“這也是丁先生的意思嗎?”

葉鶯微滯了一下,漠然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我才沒空回答。”

許驚弦望向葉鶯,卻見她避開自己的視線,更增疑惑。他沉聲問出一直壓於心底的懷疑:“丁先生是否曾給你密令,離開焰天涯後就除掉我?”

葉鶯冷笑:“你當自己是誰啊,殺不殺你有何區別?”

或許是心裏不願與葉鶯分別,或許是被她無情的語氣刺傷,許驚弦憤然道:“好,我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自然不配與姑娘同行。”走出幾步後,又掉轉馬頭,耐著性子問道,“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是麼?”

葉鶯沉默許久,方才緩緩道:“雖然我還不能做到完全信任別人,但也許可以試試讓你來信任我。”

許驚弦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特別的東西,心裏不由一動,放軟口氣道:“我相信你不會害我,但我總應該知道其中的原因吧。”

葉鶯無奈歎道:“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問了,快快離開這裏吧。”

“離開這裏?”

“對,不要留在川滇兩境,離開這塊將要發生戰爭的地方。”

事實上許驚弦本有意去烏槎國去找鶴發童顏師徒,豈能從葉鶯所言,堅決道:“即使我不能參與刺明計劃,但明將軍依然是我的仇人,我決不會離開,我會用我的方式去報仇。”

葉鶯氣惱地望著許驚弦:“你這臭小子怎麼不聽人勸告,真是不可理喻。”

“彼此彼此。除非你能說出讓我信服的原因。”

葉鶯不自然地一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最喜歡貓兒。”

“那又如何?”

“你可知道貓兒有時會無緣無故地突然發狂,像是對著空氣中某個看不見的敵人進攻。有人說那是因為它可以感應到冥冥中一些神秘的力量,女人也一樣,對即將發生的危險有種天生的直覺。”

許驚弦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你是說我有危險?”

葉鶯不答,隻是朝許驚弦一拱手,揚鞭打馬轉身離去。許驚弦怔怔望著她的背影,一咬牙又策馬跟了上去。

“你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做什麼?”

“姑娘放心,我豈會厚顏跟隨?不過好歹相識一場,就讓我送送你吧。”

葉鶯歎了一口氣,放緩馬速:“找個酒家,請你喝酒。”

“好!”

臨別在即,心情沉重,許多想說的話都無法出口。兩人無言並轡而行,速度卻越來越慢,似乎都希望這最後的相聚能夠再延長一些。扶搖似也感應到主人的心情,顯得無精打采,不時發出低低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