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弦亦有同樣的感覺,卻隻當自己不勝酒力,全未放在心上。聽葉鶯如此一說,不由生出懷疑。吸一口長氣欲要站起身來,卻覺手腳酸軟,渾不著力,竟似中毒的症狀,吃了一驚。

葉鶯暗吸一口氣,卻發現丹田內空空蕩蕩全然集不起內力,大驚道:“不好,這是個黑店。”轉身朝那店小二撲去:“賊子,竟敢在酒裏下毒……”

卻見那藍衣人縱身而起,脅下刀光乍現,冷然道:“下毒之人在此,姑娘莫要錯怪店家。”與此同時,一旁對飲的兩人亦站起身來,手中亮出明晃晃的刀劍來。原來敵人早就在酒家中布下了埋伏。

葉鶯振腕彈出眉梢月,但腿彎處卻是一軟,幾乎栽倒在地。

藍衣人笑道:“酒中並非毒藥,隻不過半炷香內葉鶯姑娘怕是無力動手了,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免我費神。”

許驚弦聽藍衣人報出葉鶯的名字,已知對方有備而來,醉眼蒙矓間隻見那藍衣漢子三十七八的年紀,手執一把長刀,麵目平凡無奇,依稀相識。忽然靈光一閃,已認出此人:“是媚雲教的人……”他話才出口,藍衣人已抬手射出一根木筷,正擊中他的啞穴,頓時作聲不得。那個藍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去清水小鎮找許漠洋修補刀的媚雲教赤蛇右使馮破天。

葉鶯曾與丁先生去過媚雲教,曾見過馮破天一麵,冷喝道:“馮破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動手。”話說到一半,酒中迷藥發作,軟倒於椅中。

馮破天不動聲色:“擒天堡一麵與媚雲教結盟,一麵又暗通焰天涯。我也不難為葉姑娘,隻是想請教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媚雲教護法依娜在清水鎮蔡家莊上見過許驚弦與葉鶯後,便已找人暗地跟蹤兩人。川滇三大勢力彼此之間明爭暗鬥,擒天堡派出重將前往焰天涯,媚雲教自然有所顧忌,他們不敢進入焰天涯附近,料想葉鶯離開後必會返回擒天堡,而這小酒家正在必經之路上,便提前設下埋伏。媚雲教早知葉鶯武功極高,所以赤蛇右使馮破天親自出馬,本以為要大費一番周折,誰知許驚弦與葉鶯因離別而心亂,竟被他輕易得手。

葉鶯渾身無力,癱坐椅上,猶不減半分凶焰,大罵道:“姓馮的你敢動本姑娘一根毫毛,日後決不會放過你。”

馮破天嘿嘿一笑:“你我兩家既已結盟,在下豈敢無禮?何況葉姑娘是本教請都請不來的尊貴客人,既然到了這裏,好歹也要請姑娘去大理觀光一番以盡地主之誼。暫且稍待片刻,軟轎隨後就到。”說話間使個眼色,兩名媚雲教弟子一人小心靠近,另一人則走出店外放起煙火信號。不多時遠處便隱隱傳來馬蹄聲,看來媚雲教在附近還另有援軍。

酒家主人與店小二怕事,早嚇得躲了起來。葉鶯心知孤立無援,料想馮破天忌憚擒天堡與丁先生,不敢對自己下毒手,歎道:“我隨你去大理倒也無妨,但這位吳少俠與擒天堡並無關係,馮右使放他走吧。”

馮破天冷笑道:“隻怕前腳放了他,焰天涯的人馬後腳就到。既然此人與擒天堡沒有關係,便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