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輕理自己的衣袖,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葉諾忙道:“二哥哥沒打算傷她,再說,也是她無禮在先。”
此時外間韓彰已到,正對倆農婦賠著笑臉,解釋錯牽驢的事,想來她們也不會再來糾纏不清。展昭撩袍坐下,就在孟離對麵自行叫了碗茶。
“二哥哥,這位是開封府的展昭大人。”葉諾對孟離笑道,“現下我是開封府的捕快,你信不信?”說著,她掏出捕快的腰牌放入孟離手中。
那銅製腰牌頗有些分量,孟離掂了掂,手指從腰牌上輕輕拂過,凸出的“捕”字清晰地摩擦過指腹:“你好端端地去當捕快做什麼?不是告訴過你,莫要和那些官府中人打交道麼!”聽他言語中微有惱意,完全無視展昭,不耐地把腰牌丟回給葉諾。
聞言,展昭隻是風輕雲淡地笑笑,並不介懷。方才孟離的小動作落入他眼中,他才發覺麵前的這位青衫公子雙目似乎有些不便……他注意過孟離的眼睛,從表麵上看不覺有異,隻是比常人多了幾分專注。
葉諾接過腰牌,仍舊放好,才賠著笑臉衝孟離道:“我也不願意的,可是五哥哥受了冤枉,現下就關在開封大牢裏,我想幫著他們把這案子查清楚,還五哥哥一個清白。”
“五弟被關進大牢了!”孟離微微一驚,“為了何事?”
“此事說來曲折,而且牽扯甚是複雜,”葉諾皺眉,明白此間不便,拉了孟離的衣袖道,“二哥哥,我們正要趕著去姑蘇,不如你與我們同行,在路上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孟離麵露不愉,卻沒有說什麼。
外邊韓彰終是費了些碎銀子,才換得耳根清靜。那倆農婦拿了銀兩,牽著花驢,總算是放過他,一顛一顛地走遠了。
四人上馬趕路,展昭稍慢眾人半個馬身,仔細留意孟離的舉止動作,發覺他雖然雙目不便,但聽力卻甚是靈敏,與葉諾策馬疾行,絲毫不見有何為難處。
孟離向來居於山中,因眼睛不便,性情古怪,平素寡言少語。韓彰與他同行著實憋悶壞了,現下碰上葉諾,兩人一路玩笑,倒也輕鬆有趣。
“原來顧姐姐也在姑蘇,太好了!”葉諾側頭朝孟離道,眼睛亮晶晶的。師姐顧雲蘇離開蜀中已有數月,想到可以與之在姑蘇見麵,葉諾心中實在開心。
孟離淡淡地“嗯”了一聲,仍舊沒什麼表情。
葉諾自幼便習慣他的模樣,絲毫不介意,仍舊笑嘻嘻地和韓彰說笑。
行至半夜,馬匹已疲憊不堪,四人方在前麵小鎮找了家客棧歇腳。
一路行來,葉諾已經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孟離。展昭在旁雖然聽她言語間對開封府頗有微詞,但總算沒什麼逾越之語。他留意到葉諾故意將事情輕描淡寫,且並未說出昨夜大內侍衛之事,想來是不願孟離擔心。
“小七,明天就和我回開封去。”葉諾送孟離到客棧房間,臨進門前,孟離突然開口道。
葉諾愣住,走在前麵的展昭和韓彰的腳步也隨之一滯。
“二哥哥……我還得去姑蘇。”
孟離轉過身,冷冷道:“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不是!”葉諾忙道,“隻是姑蘇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