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該怎麼辦？”很少見到展昭如此聲色俱厲，葉諾被他這麼一罵，頓時委屈不止，“除非去劫獄，可我又打不過你。”
展昭心中一軟：“我會吩咐差役路上多加照顧她，不會為難。明日白寶震下葬，我們也可去幫她料理。”
“我自會替她父親選一副上好的棺木。”寧晉插口道。
“可她還是會被發配邊塞。”葉諾咬咬嘴唇，“難道真的沒有辦法？”
“律法如鐵，決不可違。”
“你們……”葉諾氣呼呼地將麵前茶水一口飲盡，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過半盞茶工夫，店家流水般將菜肴送上來。此時正是吃螃蟹的好時節，桌正中便是一道蟹釀橙，香味四溢，甚是誘人。寧晉嗜蟹，也不相讓，自己先夾了一個，啟了橙蓋，取出內中蟹肉蘸醋而食，吃得津津有味，這才連連讓道：“這蟹的味道不錯，你們怎麼不吃……有蟹無酒可不成，再來一壺菊花酒方才對景。”遂又喚來店家上酒。
見葉諾仍在氣惱，展昭無法，伸筷挾了一個蟹釀橙給她，柔聲勸道：“你不妨嚐嚐，日後回了蜀中，多半就吃不到了。”
葉諾本來心中忿忿，可聽他柔聲相勸，也不知怎麼就氣不起來了，低著頭乖乖吃起蟹肉，頓覺滿口芳香，確是極難得的美味。
“這個……怎麼做的？”她一下子就忘了方才的氣惱之事，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蟹肉。
寧晉得意道：“別小看了這道菜，做法可不一般，”他瞥一眼葉諾，補充道，“就算你學會了做法也沒用，連這小碟蘸蟹肉的醋都是特別釀製的，與一般陳醋不同。你若回了蜀中，哪裏還能吃到這般美味。”
“唉，說得也是。”葉諾愈發懊惱。
“京城裏好吃的東西還多著呢。”寧晉循循善誘，“你就這麼走了，豈不可惜？”
葉諾夾著蟹肉歎氣，半晌毅然決然地一口吃下，認真道：“那我今天可得多吃一些。”她轉頭看展昭，目中盡是期盼，“你會來蜀中瞧我麼？”
展昭一怔：“會……吧，若能得空。”
葉諾喜道：“到時，你帶些醉仙樓的蟹醋給我，可好？”
展昭淡淡一笑，卻不點頭也不搖頭，方才隨口應承，現下他心中已隱隱愧疚：自己整日裏公務繁忙，便是想去瞧她，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行，若是隨口答應她，卻時時不去，豈非是辜負了她。
見他微笑，葉諾隻當他答應了，隨即卻又想起白盈玉，低低歎道：“白小姐去了邊塞，也不知會不會有人去瞧她。”她心中始終對白盈玉心懷歉疚，白盈玉覺是為了幫自己才會落得這般慘境。展昭、寧晉聞言，各自默然。
“對了……去邊塞怎麼走？”寧晉飲口酒後，問展昭。
展昭想了想才道：“一般押解犯人出了開封府，往河南府，再經河中府，過汾水，洛水，至慶州。”
“汾水，洛水……”寧晉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聽說以前曾有犯人跳了汾水，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