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轉頭看著一旁的枕頭,素手扶上枕頭上光滑的緞麵,成親那日九王府熱鬧非凡,無聊九王是否願意,表明功夫做的很足,拜堂之後花容在榕院裏舉著扇子心驚膽戰,李嬤嬤和深藍不知為何並不在身旁,周圍都是九王府的侍女,片刻之後,屋外幾個丫鬟端了飯菜進來:“王妃還未吃飯吧,殿下吩咐小廚房備下吃食,讓王妃用後就快睡吧,殿下還有事,便不過來了。”
花容楞了片刻,放下扇子緩緩走到桌前,飯菜冒著熱氣,香氣撲鼻,王府的廚子看樣子廚藝不錯,花容滿心疑惑但也高興九王的決定,第二日兩個嬤嬤不知為何也從未問起新婚之事,也不知是九王殿下用了什麼幫她應付了還是如何。
花容在榕院裏呆了快一年,九王從未來過,花容欣喜不已,更懶得去問王府丫鬟九王為何不來,這個結果她樂見其成。反倒是宮裏跟來的幾人成了麻煩,深藍還好忽悠,宋嬤嬤和李嬤嬤家卻已經是老人精了,花容自知自己有幾斤幾兩,這能看清情況和處理情況時候是兩碼事,她恰好隻能做到前者,後者卻是半點不懂。宋嬤嬤和李嬤嬤怕是不耐煩了,多半過不了多久,這兩個老貨又要來催她了。
隻不多一會兒,花容便見到了一臉嚴肅的宋嬤嬤,心道:還真是說來就來。
宋嬤嬤手上拿著件披風:“王妃,如今天轉涼了,要注意多加衣服,您本來就是看著病弱的,這身子要是又因為這個那個的不爽利了,本來要做的事又沒法兒做了,這日日拖日日欠的,上麵要是不高興了……您如今可不是一條命呢。”她邊說便把披風披到花容身上。
宋嬤嬤的語氣十分溫和,花容聽的卻如寒風一般,自己那四歲的弟弟在皇上手裏捏著,她這弟弟雖是繼母所出,但打出生開始就和她親近,她又怎麼會忘了,這半年裏不過是想著能躲過一會兒是一會兒是一會兒,這些人終於是不耐煩了,要是她再不做點什麼,還不知道這兩個老貨會向上麵磨什麼嘴皮子。
“宋嬤嬤多慮了,該怎麼做我自是知道,又怎麼會忘了呢,九王殿下又不是傻的,我若一來就向他獻好,又怎麼與他交心?”
“王妃記得就好,您與殿下結婚已經半年之久,卻麵都沒見過幾回,王妃還是多與殿下多處處的好,好歹也是夫妻,再遠也不會遠哪去的。”
花容聽著宋嬤嬤的“勸誡”,心裏罵著也虧的這老貨知道她和九王是夫妻!不再去理會她,隻當是沒聽見。
宋嬤嬤見花容不應也不說什麼,幫花容沏了壺茶:“這是上好的龍井,西北風沙大,這種好茶不似長安那麼好得,王妃嚐嚐吧。”見花容不回答,知道她現在恐怕不想見她,便慢慢退下去了。
花容攏了攏宋姑姑送來的披風,拿起桌上的茶慢慢品著,外麵的梅花已經有了一些花苞,再過段時間就是新年了,上一個新年,她還在從小長大的小村子裏,隔壁家的李二媽還想著找個媒婆來和她說親,李二媽的兒子好喝花酒賭博,整個新年她都過的不好,生怕繼母答應,如今卻已經是九王的王妃。
正當花容為如何找由頭繼續應付兩個令人時,九王派人送來了及時雨——讓花容和他一起守歲。
宋嬤嬤跟在後麵想跟著一起去,但被門口的侍衛攔下了,宋嬤嬤隻好作罷
侍衛從車裏拿出個小板凳,好讓花容上去,她在定京的那些貴族從來不踩凳子,都是踩的小童的背,花容很不喜歡,還被花月笑話過天生賤命,也不知這九王的人不喜踩背還是這府裏的人不願她踩
花容的院子很偏,馬車走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九王主的主心殿很大,兩個婢子領著花容去了耳室,九王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旁邊的小案上還放了兩盤殿下,是為守歲打發時間準備的,兩個婢子幫她脫了鬥篷,待兩人出去,花容上前行禮:“殿下。”
“王妃來了,過來坐吧。”九王示意了他旁邊的位子“來王府一年還習慣嗎?”
“謝殿下關心,一切都好。”
“今天突然讓王陪我守夜,也沒提前通知,沒有打擾到你吧。”
“殿下說笑了,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呢。”
九王看著花容笑了笑:“今日讓你過來,一嘛,的確是我一人守歲悶的荒,二是明日的事情,早上我們要去道觀裏上香,下午要接客,往年因為府裏沒有像樣的家屬那些夫人小姐都是府裏的幾個婆子丫鬟接待,如今既然府裏有了女主人,自然也不能像以往,免得唐突了她們。”
“妾身知道了。”
“你也莫怕,我會派兩個人跟著你,她們倆姐妹之前一直在幹這事,對那些人事的接待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