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讚達抱拳:“單於,要派人滅火嗎?再過一個多時辰天色將暗,敵人本就固守高處,這對我軍並不是很好。”
當於乎耶望著遠處的火光久久不語,戰場上的嘶吼聲和慘叫聲在上空中回蕩不去,這是個令人亢奮的血腥世界,有人會在此喪命,也有人能在此一飛衝天,大昭國的城牆屹立在他曾經的國土,這道牆就如同一把刀插在他心口,無時無刻不在割他的肉:“讓人搬草木灰來。再找幾個點,給我一起燒!”
烏讚達看向當於乎耶,當於乎耶的眼神望著玉涼的城牆,曾經他跟隨當於乎耶在去往遙遠的荒漠,當於乎耶站在黃土包上,血色的夕陽抹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神堅毅又隱忍的望著遠方,他知道當於乎耶的眼神穿過了廣袤的草原望著他們曾經的故土,當於乎耶的心一直是堅定的,再大的敵人也無法熄滅他眼中的熱情。
昭國的投石機的石頭從上空飛來,烏讚達皺皺眉頭:“單於,此處危險,您需要回大帳!”
“派幾批探兵,二裏地內,探查四周情況,我不想這頭打得著急背後被人捅刀子。”當於乎耶調轉馬頭,對烏讚達吩咐道。
“是!”烏讚達領命後去往左後營。
第戎士兵效率很快,不一會兒幾車馬車被送到城牆缺口處,一車車草木灰倒向旺火處,火勢收回,幾個大膽的第戎將士彎腰探去,長長的牆道火光四竄,士兵試圖用長槍將草木灰往裏麵推去,杜愈見狀準備了滾油,從城牆上對著第戎人的腦袋直直倒下去,慘叫聲融入戰場裏,隱隱傳到樓上人的耳朵裏,幾個士兵對著滾油射了幾隻火箭,烈火燃燒,黑煙將附近的牆麵燒的漆黑。
有幾個身手麻利的第戎士兵登上城樓,讓守城的小兵措手不及,楊寂見狀不妙連忙拔刀砍下敵人的腦袋,楊寂順著盤梯往下探去,幾個第戎士兵緊跟著上來的士兵,楊寂將刀插進快爬上來的第戎人的眼睛裏,隨後一聲慘烈的嘶吼聲逐漸消下墜,有個被楊寂砍掉的腦袋滾到元清的腳邊,元清嫌棄的慢慢挪動身體,離開屍身分離的頭顱,幾個機靈的士兵拿起長杆往爬梯下捅去,元清轉身對杜愈行禮:“將軍,此處繁忙,在下一個不懂打仗的閑人呆在此處實在礙事,先行告退。”
“此處危險,子淨先生快些離開吧,麻煩子淨先生現行回帳了。”杜愈點頭道。
元清步履平穩,閑適離去。
杜愈準備的大帳,他的貼身隨從陸淵遞上熱茶,邊塞的茶隻能當漱口水,但元清本不是什麼大雅之人,對茶水並不講究,或者是說他不會在不該將就的時候將就,喝口水潤潤喉嚨,,坐在房帳中間的方桌上,放下茶碗問道:“殿下可有消息?”
陸淵坐在元清對麵:“哪有那麼快?不過早上送的消息,估計也到了,玄武卒的腳程挺快的。”
遠方的顧隨意,得到消息後果斷先帶著三千騎兵連夜奔襲玉涼關,李蘇隨後趕上。一路顧隨意的腦子並沒有閑著,當於乎耶他沒碰見過,上次他在草原肆意進出的時候,當於單於還是個王子,老單於兒子不少,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最有機會繼承單於位置的三個王子當年他也沒有少打交道,當於乎耶卻在一年前一鳴驚人,他當年毫無征兆的從自己的封地回去,一夜時間老單於和三個最有實力的王子都死在了他的刀下,他不知道當於乎耶是如何安撫第戎貴族登上單於之位的,但可以肯定,這是個非常強勁的對手,當於乎耶上位不正,需要穩固單於之位,玉涼之戰對他而言是非常關鍵的一戰,玉涼之戰當於乎耶來說是必贏之戰,對他而言亦然,他要的是那天下至尊之位,隻有站上那個位置,他的性命才會安全,他不想他的脖子上一直架著一把名為天子的刀,他要成為持刀的那個人!他的手還未觸摸到中原的廣袤,他的軍威絕不容挑釁!
“將士們,抓緊了,爭取明日到玉涼!”顧隨意對身後的將士喊道!
“是!”
馬蹄卷起滾滾黃沙,煙塵被拋向軍隊之後,慢慢消散,落入泥土,馬蹄聲消去,一路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