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天,玉涼再見傳來捷報,一同寄來的還有顧隨意的家書。
信封裏有著一頁家書,顧隨意平日裏在花容跟前小話不停,書信倒是極為簡練且一本正經,簡單報了下他的平安,又問了下她是否有吃好穿好,但他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戰事之後他要下鄉一趟,看看五穀的收成如何。花容將已經變成標本的野花小心卡在自己的樹葉裏,花容看著信件笑容明媚,花容小心將信放回信封,放在枕頭下麵,期待著丈夫回家。
玉涼邊關的戰事逐漸穩定,當於乎耶的人頭被李蘇將軍一刀斬下,烏讚達將當於乎耶年僅五歲的兒子立為單於,然而當於乎耶離世突然,根本沒有準備好後世,加上這一次第戎軍隊的損失,如今的第戎王庭一篇混亂,烏讚達不得不緊急掉軍回去穩住事態,一切死後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人們的生活重新歸於平靜,中城的人正盼著他們年輕的戰神在此凱旋而歸時,國家的另一端卻傳來噩耗——雍州大旱。
雍州是五朝孤獨所在,河西一代最大的平原,水草茂盛,雍州每年都會為四麵的城鎮提供糧食補充,大興更是有三成的糧食供應來自雍州。這次旱情對大興打擊不小,中央緊急調令要從別處調去糧食。
花容正在練字聽此消息放下手中的筆,問曰:“陸秋,陛下打算從何處調糧?”
“聽他們說似乎是要從黃淮一帶調。”
“誒?可黃淮不本就是皇糧之地嗎?黃淮地域我記得每年也要上交不少糧去的,這時候讓人家加調,黃淮的百姓還吃的上飯嗎。”陸夏有些憤惱。
花容擔憂道:“當真是多事之秋,北邊的蠻人還沒擋住,又來了旱災,這次雖說是雍州的旱災隻怕雍州周圍幾家也少不得吃苦頭。若是不能處理不好……”想及此處又搖頭歎曰:“到底不是我能操心,再怎麼擔心我也管不著,指望著老天保佑吧。”隨後又重新起筆臨字。
陸秋將花容身旁冷掉是茶水重新換上不再打擾。
另一頭的文軒閣
眾人正在為這次雍州大旱商量,他們的消息自然是花容比不得的,比民間所知事情他們還另多知道了一條——雍州大亂,百姓造反。
雍州的幹旱還伴隨著蝗災,可謂是雪上加霜,偏生大興此刻還在和伊吾死磕,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雍正,起義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這次來的消息怎滴如此晚?按理說旱災之事應該早些日子傳到的。”說話的人是章程,顧隨意倚重的謀士,章程並未入朝為官,卻是顧隨意看重的軍師,高天原一站便是章程提出,兩年征戰裏,章程和陳閔之的意見也讓顧隨意免去不少不必要的損失。
羅安回道:“王侍郎被陛下派去了青禾關,伊吾那邊通過商人送去的美人行凶未遂,皇城戒嚴消息自然也就慢了。對了,王侍郎還傳了信說讓我們準備好,估摸著這青禾關和山海關也是守不住了,他讓我們早做準備。”
室內一片安靜,眾人都有些吃驚,隻聽得章程歎氣道:“這事,很早之前我就和陳大人討論過,其實我倆都預感到……這青禾和山海是守不住的,如今加上雍州一事的連鎖反應這兩關一旦被破隻怕……”
“大興不保。”羅安冷冷道,青禾和山海的情況他和顧隨意私下裏也琢磨過,甚至做過最壞的打算。
“六年未歸,不想大昭已經是這般境遇。”易元清歎曰。
“兩關一旦失手,大興城不過是時間問題,加上雍州大旱,之後若有蝗災接上,若是大興顧不過來,怕是……”張臨硯放下茶道。
“我們在這琢磨也是無用功,殿下已經開拔返回,待殿下回來我們再行商議吧,子路,今日一事還得有勞你去同憂重說一趟。”張臨江開口道。
“本是順路之事。”章程答道。
眾人又將商討了一番近日泗州的事物後便回去了,章程告別羅安回到平德街,他與陳閔之住在一個院子裏,陳閔之身體不好,一到換季便是咳嗽不止,這會兒正在家修養。
章程剛站在門口便聽見陳閔之的咳嗽聲,開門的是陳閔之的夫人,章程行過禮進屋坐在陳閔之身旁的凳子上,拍他的背為他順氣:“你呀,明知自個兒身體不好偏生沒事就去喝什麼酒,你不想想自個也得想想你家夫人啊。”
“我這人,臭毛病,不喝酒就難受,改不了。”陳閔之喝了口床頭桌上的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