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趙婆子你們幾個過來,二爺有事命你們做。”王管事急忙轉身朝著院子中喊道,不遠處幾個在閑話的婆子,趕緊撩著裙角,小跑過來。
張祈安沒有等著,直接和煙翠碧翠走到正房大廳中,姐姐張婉兒正坐在太師椅上看書,聽到動靜,急忙起身站起,吩咐道:“秋蕊,去把浴桶準備好,一會伺候祈兒沐浴。”
“是,小姐。”秋蕊笑了下,扭身掀開簾子出去,正好撞見王管事等幾個婆子抬著一個黑漆漆的大箱子,趕忙讓了下,指著正在玩耍的小丫鬟喊道:“翠兒,去,把浴桶搬進來。”
“好的,秋蕊姐,我這就喊中半步,不然,我可不饒你。”
而屋裏的張祈安姐弟倆,等幾個婆子下去後,和幾個大丫鬟圍著那木箱子觀看,張婉兒好奇的道:“這裏麵是何物?從哪弄來的。”
得意的笑笑,張祈安一伸手,把箱子上的銅扣翻開,雙手用力,頓時把木箱掀開,露出裏麵疊放著整整齊齊的紙張。
“啊,這是寶鈔。”
“天啊,這麼多張,這得多少貫啊。”
“多少貫?”張祈安有些懵,不禁朝著姐姐問道:“這一貫能兌換多少銀子?”
嗤嗤嬉笑,身邊的丫鬟不由的捂嘴,那王管事笑道:“按朝廷的定例,這最大麵額的寶鈔乃是一貫,一貫能換一兩銀子。”
“哈哈,那這裏一共是一萬五千貫,也就是一萬五千兩白銀,這下本少爺可是有錢人了。”有些小得意的張祈安,此時真有點得意忘形的樣子。
沒成想丫鬟們一個個笑的更大聲,就是王管事也偷著直樂,隻有張婉兒白了弟弟一眼,嘲笑道:“真是個不學無術的傻弟弟,現如今,這寶鈔早就貶得一文不值,你這一萬五千貫,要是拿到民間去兌換銀子的話,恐怕都未必換回二千兩銀子。”
憑空被人擺了一道,悶悶不樂的張灝,慢騰騰的往口中扒拉軟膩清香的碧梗香米,還是幾個丫鬟的話讓他鑽出了牛角尖,不再為了此事煩惱。
“二爺,您就別生悶氣了,赫赫,那漢王殿下怎會了解這人間疾苦,就算知道,心中隻怕會不以為然,以他的身份,人家用的寶鈔,不管走到哪,可不是一貫當作一兩銀子用嘛。”
“就是,隨便找個有門路的管事,去那寶鈔局打點一下,咱這一萬五千貫呀,至少能兌換回八千兩。”
張祈安眼睛頓時一亮,拍掌笑道:“說的不錯,是我糊塗了。”接著念念有詞的道:“雖說有些不地道,不過誰讓朝廷無限製的行鈔票,壞人就壞人。”
幾個丫鬟看他那故作姿態的小模樣,不由得笑嘻嘻的瞅著,沒過一會兒,張祈安忽然說道:“一切就都拜托姐姐了,等換回銀子來,就讓王管事把借母親的那兩千兩銀子還回去。”
頓時心中不悅,輕輕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子,秋蕊趕緊上前一步,遞上端著的茶盞,伺候著小姐漱口,一邊的秋雲,拿著個精美痰盂,湊上去接著吐出來的口水,而秋雨則遞上一塊白絲巾。
張婉兒隨手擦拭下嘴角,手裏捏著絲巾,神色責備道:“小小孩子怎麼要和母親生分了,難道你這小人,還想著自立門戶不成。”
“就是自立門戶呀,姐姐,我問你。”張祈安正經顏色的看著姐姐,說道:“如今雖說二爺爺那邊自成一家,可是到底是沒有分家,我聽王媽媽提過,各房都有自己的進項,那日常花銷卻要走公中的銀兩,父親一個人的俸祿,就要養著全家老少,這固然是他老人家的義務,可是,我自己將來賺回來的錢財,是不是就得按理歸入公中,成為府上的共有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