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啊,小朋友你如果真能把我多年的困擾解決了,叔叔痛快一回,請咱這車廂所有人吃一頓都行!”大叔答應得很是爽快,看得出來,他對這腳氣已經算是深受其害又深惡痛絕了。
不捂熏人,捂著癢起來也是真要命,入秋的薩城氣溫低得入骨,他都隻能穿個涼鞋出門,平時的生活多受影響可想而知。
林立笑了笑,雙手重新捏訣結印,這次捏的是劍訣,加重了真元的灌輸量。
火屬性真元深入骨肉血管,大叔雙腳之上很快升起嫋嫋煙霧,那是寒毒被蒸發的征兆。
離字,青羊樽!
林立手中劍訣再度變幻,下一刻,隻見大叔的腳掌直接燃起了火焰,半青半紫,繚繞騰騰,美麗至極妖冶至極。
“哇!”
“小姐姐,你男朋友厲害起來真的嚇人!”
“老哥我要跟你學醫術!”
“老哥,我要跟你學放火!”
“嘖!這麼好看的火在腳上燃,我怎麼覺得有點浪費啊~”
許多人都拿出手機,爭分奪秒拍下這奪目且奇幻的一幕。
青羊樽這門火法是煉丹時用的,可以淬煉藥材中的雜質,本身不具備任何殺傷力,火焰溫度隻有將近六十度,在腳上灼燒的感覺,大概和泡熱水腳差不多,用作熬寒毒最合適不過。
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林立終於將那兩隻腳板內的寒毒清除幹淨,火滅,收針。
“還癢麼?”
他取了條手帕擦拭針上黑漆漆的汙垢——黃帝外經催發的真元,治療時自帶洗髓伐骨的效果,越重的傷病效果越明顯。
中年大叔沉著臉,很努力地去尋找那種困擾了自己近四十年的感覺,那種鑽心撓肺的癢,最後失敗了。滿臉震驚望向少年:“真的好了?”
林立擦完針收進腰間錦袋,清風拂麵的一笑:“好沒好你自己感受的不是最真切嗎?”
“神醫!小朋友你是神醫啊!我試了那麼多大醫院都沒用,你半個小時就治根兒了,我才知道腳氣也能用針灸治的,不對,不能叫你小朋友了,要叫您小先生!”大叔激動過頭,有些語無倫次。
“你開心就好,請我吃飯的話還算不算數了?”林立笑道。
凡人這點病痛他拿什麼都能治,針灸當然不是最好的辦法,不過礙於條件有限,也隻能用真元燒真菌的笨辦法。
“作數!當然作數!”
大叔欣喜萬狀,忙著下床,穿上涼鞋突然覺得腳冷,渾身抖擻地從行李箱裏拿出一雙皮鞋,隨後猶豫不定:“那我以前的鞋襪,是不是都不能穿了?”
“可以穿,你本來得的也不是腳氣感染,是你掉進冰池子裏那年凍傷,寒氣進了腳踝。你是不是還奇怪,穿涼鞋在薩城出門都不冷,這會兒都過秦商嶺了,怎麼反而腳冷了?”
中年大叔怔了幾秒,找不到話說,又恭維起來:“神醫!小先生真是神醫啊!”
“老哥,你這個就有點厲害了,腳氣都能這麼快治好,是不是什麼病都能治?”
“我男朋友都說不是腳氣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課!”陽群芳威風凜凜站在林立旁邊,男朋友的表現簡直為她掙足了麵子,說話時‘我男朋友’的‘我’字咬得格外的重。
熱鬧完了,倆人回到床鋪的位置,顧玲瓏怯怯誇獎了幾句醫者仁心懸壺濟世,林立隻能回答愧不敢當,他如果當真醫者仁心,早就上去直接把腳氣大叔醫好了,又怎會有後來舌戰群儒打架鬥毆的戲碼。
順手而為罷了。
……
列車浩浩蕩蕩,一路破關,轉眼便駛入了川渝地界,天邊夜幕降臨。
一位年約六旬的花甲老太走過來,看著林立的眼神猶豫,顯然有事相求。林立不用想也知道,露了一手神奇針法,現在這節車廂的人全都當他是少年神醫,老太太找他還能有別的事麼?
治病當然完全沒問題,有問題的是車上這麼多人,三成都是上了年紀的,誰身上都得帶點小病小痛,林立若是開了這個先例,後麵求醫的人必定絡繹不絕。
醫一個老太太容易,醫一群老太太卻並不容易。
他想不好現在該唱黑臉做惡人直接拒絕,還是該發回慈悲心腸,索性好人做到底。所以他扭頭看向了陽群芳,把決定權交到妹子手上。
陽群芳也拿捏不定主意,她雖然粗心慣了,偶爾還有點蠻橫,但畢竟不是真的沒心沒肺,知道林立在為難什麼,因此更不好親自讓林立為難。
於是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剛認識的顧玲瓏。
顧玲瓏自然也有疑慮,自己隻是個陌生人,人家好心施援收留,她怎麼好替人家做決定。便垂下臉頰盯著手上的戒指,緘默不語。
緣分讓這三個人類聚在此處不是沒有道理的,此時此刻,她們和他都在糾結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