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故土的新事(1 / 2)

叫曹枸的殺馬青年溜得倒是夠速度,放完狠話便立馬無蹤無影,根本不給人打自己的機會。林立車廂的年輕人們,願意心裏隱生悔意,覺得自己一夥人過於意氣用事了,沒輕沒重險些攤上事兒,但被那賤兮兮的玩意刺激著,惱火又往心上竄,無奈地廣人更密的華夏火車從來擁堵,擠不過去追不上,隻好悻悻作罷。

此間事了,隻能算愉快中不愉快的小插曲,過去就徹底過去,沒人再提起,重新回到平淡的旅程當中。

林立瞳仁散著幾絲麻木,目不轉睛盯住窗外,景致精彩,跑馬燈似的飛速閃過,還沒記牢上一扇風光,便又有全新的山水樹木映入眼中。

車廂的氣氛有些寂寥,終歸是萍水相逢,能聊得來的話題不多,隻時不時響起幾句交談。

林立是喜靜的,或許踏入修真這條枯燥道路的原因,或許之前的本質便是如此,總之他與人攀談的欲望極度缺乏。中間幾名小夥子來找他,想說說閑話,大抵是問武技格鬥,都被忽然失了溫度的脾氣塞了滿嘴閉門羹,後來別的乘客也就不來討嫌了。

不過人們也很好奇,昨天還溫潤如玉的帥老哥,過了一夜,怎的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那模樣都已經不能叫高冷了,其實很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生人勿近。

年輕人們偶爾為此竊竊私語,都有自己的猜測看法,這個說小倆口大概吵嘴了,那個說可能時間不對,男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猜來猜去結果莫衷一是,就是無端端的沒理沒由。

然而對於林立的改變,陽群芳卻似乎安之若素,並不問他是否心情不好,隻是自顧自抱著手機,一會兒看看綜藝節目,一會兒隨意瀏覽幾個網頁,一會兒跟對麵床的顧玲瓏說說話,自得其樂。

林立始終保持著那副坐姿,多數時候都像是在閉目養神,置身人叢,愣是流露出了遠離人世的炊煙清高,孤僻氣質油然而生。

即便睜開眼睛,他也隻是在看車窗外麵,跟身邊的人或事沒有半點交集,而且從日出堅持到日落,雷打不動。

旁人都不知道,他睜眼的時候到底是在欣賞風光,還是單純的發呆。

真相是兩者皆有,前半天他睜眼都是為了觀景,後半晌開始則都是發呆,或者更確切的說來,他在克製著某種感覺——

破境的感覺。

昨天因為腳氣大叔蓋不蓋被子的矛盾,與全車廂的人產生爭執,他的境界竟然產生動搖,有晉升化神後期的征兆。

晉升境界當然是好事,地球靈力稀薄的環境下,進境異常艱難,偶然來的契機其實非常難得。

但林立有個不得不麵對的問題,就是他到薩城之後,才跋涉到珠峰頂上,借助雲端的純淨靈氣破入化神中期,至今不過短短七天而已。

這些日子他全心全意在穩固境界,以地球上靈氣稀薄的程度,不出意外的話,半年內並沒有破境的打算,因此這個契機來得著實突然,他權衡了許久,還是決定放棄。

境界本就不是十分紮實,再貿然破入化神後期,短期內看起來是好處多多,不過修真之道從來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動輒百年清修,哪一步都須得踏踏實實走,行差踏錯半點,從往後的長遠來看,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林立絲毫不覺得可惜,隻是覺得時間愈發的倉促了,身處末法時代,想重回渡劫境界,似乎遙遙無期。

……

火車是不停歇的,過了重陽關便是中原地帶,鐵軌途經的村落荒野,都是風和日麗的半邊秋色,如此景致其實非常熟悉,在薩城卻很難見到,於是林立竟生出一種闊別已久的感受。

同車廂的乘客都陸陸續續到站下車,當火車在終點站唐城刹下來,車廂內剩下的人不到原來的三成。

告辭作別,人們拖著或大或小的行李包裹各自離開,此後的餘生應是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這才叫彼此旅途中的匆匆過客,多數連相貌姓名都不曾在腦海中印象。

“我們也走吧。”

下車不比上車緊迫,林立不喜歡與人擁擠,等到車裏人流走空得七七八八,才起身去拿行李。

歸程三天兩夜,馬尾辮帶的零食基本吃完,行囊便也輕簡了不少,留下一個旅行袋和一隻行李箱,除去她帶的衣物,餘下盡是在薩城購置的特色工藝品。

人潮熙攘裏輾轉出了幾個甬道,最後檢票離站,視野開闊後街道兩旁滿目的金鍾樹,象征著他們腳下踩的土地,是華夏十大綠化城市之首的盛唐府省會,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