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夜會(1 / 2)

“醒了?醒了!”

助理小淩神情略顯激動,又禁不住眼泛淚花,高聲喊著。

這個姑娘貌似總愛哭,情緒脆弱得不像話。

“他一直就醒著,隻是過於虛弱,無法對外界的刺激表達出反應。”林立淡定說道,無形的真元控製著兩根銀針在鄒古穴道裏轉動,越紮越深,直到最後足有中指長的針身,整根沒入皮肉之中。

鄒古開始冒汗,身上若隱若現蒸騰著絲絲白霧。

然後手指動了動,接著眨了眨眼睛,最後粗喘大氣說話:“林先生,疼。”

紮完收功,林立右手往回一拉,兩根銀針便像被絲線拽著似的,脫離血肉飛回他手中,隱隱沾了幾點黑色。

看過古裝電視劇的人都有個常識,銀針可以試毒,小助理眼睛尖居然看見了針上並不明顯的汙穢,頓時緊張兮兮:“林先生,我家鄒古這是中毒了嗎?”

林立雙指夾著兩枚銀針,取出塊白錦緞擦拭掉針上的黑物,回道:“並非如此,銀針發黑確實是因為毒性,不過你家大明星沒有中毒,這是他本身生活中積年累月沉澱下的毒素。”

人吃五穀雜糧故而易生百病,身體總不可能純潔澄澈,而修真者之所以壽元綿長,前期主要的原因就是辟穀。

不沾塵世髒物,自然百病不生。

鄒古從床上坐起來,怔忡茫然片刻,緩過精神,看向林立的目光顯得震驚。

“我自問見過不少當世名醫,但林先生這種隔空控針的技藝,令人匪夷所思!有傳聞唐城的全英先生前些日子領悟了此道,莫非您是張全英先生的弟子?”

張全英在富人圈子裏打名望,可謂如雷貫耳,時常會有從京都來的貴客,請他出診。

林立苦笑不得,擺了擺手:“我跟張全英的確是師徒關係。”

鄒古神色有些怪異,這人怎麼直呼自家老師的全名?

“他是我徒弟。”

此話一出,鄒古耳中猶如響起炸雷,瞪大雙眼久久沒能醒神。

大概十來秒鍾,他終究還是被迫接受了這個說法,但不太相信那是事實,卻偏偏又找不出不信的理由。

正如林立說的那樣,他剛才死氣沉沉躺在床上,並沒有陷入昏迷,對外界的一切都有所感應,隻是回應不了,有些像是植物人的狀態。

林立施針的場景,一幕幕他都看在眼裏,手法無比熟稔,若真是張全英的徒弟,張全英本尊都才領悟隔空控針沒多久,他的弟子能很快學會就已是極其不簡單,又怎會熟練到這種地步?

仿佛用過無數遍輕車熟路的手法,張全英自己能否達到此等技法境界,都猶未可知。

“當真?”

鄒古知道自己表現出的懷疑很不禮貌,而很多有權勢有地位的人,都對來自他人的質疑格外不喜,但他忍不住要問,畢竟林立實在年輕得太過分了。

不僅他不肯信,弱冠之齡的少年教一位聲震京都的中年名醫醫術,說出去,九成九的人都不會信。

林立對此沒有執著,名利二字,前者他不抱興趣,於是風輕雲淡微笑道:“鄒先生不相信的話,有機會遇上我那大徒弟,可以向他當麵詢問,我也不能拿刀架著你脖子強逼著你相信的。”

“您能這麼說,大抵也就八九不離十了,以您的身份,不像是會拿著這種事情調劑消遣的人。”鄒古已然信了七分,然後神色微沉:“既然林先生醫法妙絕,請恕我有事相求。”

“家中父親身染惡疾,臥床三年多,精神雖然清醒,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憔悴得可怕,不到五十歲的人,已經滿頭白發,皺紋縱橫。請許多名醫看過,都束手無策。”

“未老先衰?”林立問道。

鄒古搖了搖頭,說道:“起初隻是兩腳拇指發麻,大家都並沒有在意,常穿皮鞋的人大都有這種感覺,後來就蔓延到整個腳掌,甚至麻痹到不能行走,到現在下半身幾乎全部癱瘓。”

“此外可有別的症狀?”林立又問道。

“有。”

鄒古糾結了半晌,還是決定說出來,反正算不得什麼秘密了,對醫生隱瞞病情無疑很愚蠢:“說出來有傷風化,但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父親自從患病以後,食量日漸驚人,現在每天餐勺不離手,頓頓都要吃下一臉盆的食物,卻仍止不住饑餓感,而且……”

說到了他真正不好開口的地方,好幾番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林立見識過各種怪病頑疾,這種病倒還是頭一回聽說,興趣頗為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