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北疆大師傅(1 / 2)

慘敗,極其淒慘的敗北。

餘思秋在蕭破軍手中,終究是沒能得償所願將刀拔出來,他不知道的是,跟自己對敵這人用刀造詣深厚無比。

即使林立,在用刀方麵的水準也遠不及蕭破軍,不僅因為修真者本就不擅長拳腳,關鍵原因在於,蕭破軍以前是死字營殺手,以使刀見長。

用刀之人,首先要練習萬遍以上的拔刀,那麼阻止拔刀,當然順理成章的熟稔。

餘思秋昏死前也沒想明白,對手拳腳功夫高於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拔刀都被壓製得死死的。

而蕭破軍一記背後掏心的陰招打完,凝滯幾秒,仍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僵硬立在原地。

不是為了耍帥,而是動作打出去收不回來。

林立抓進手心的一把碧根果又扔進盒子裏,慢步到蕭破軍身邊,掰了掰他肩臂處的關節,又抬腳以腳心朝他膝蓋上踹了兩腳。

哢擦!

哢擦擦!

幾聲脆響,蕭破軍骨骼複位,收起奇葩姿勢變回正常的站姿,扭著脖子伸展身軀。

張玄靈上前檢查了餘思秋的傷勢,招手吩咐手下將其抬走治療,麵色陡然添了陰鷙,站起來凝眸盯著姓蕭的大高個:“老弟年紀輕輕就煉出了暗勁,稀奇,但下手這麼狠是不是不大好?”

蕭破軍筋骨鬆得差不多,停住動作與之對視,剛毅的國字臉龐平靜非常,說道:“賭鬥是你提的,不要文鬥要武鬥也是你提的。”

“武鬥就要置人於死地?”

張玄靈麵沉如水,陰暗氣質絲毫未曾退卻,似乎刻意忘記了,餘思秋剛開始出手的時候,招數也不怎麼友好。

明擺著就是要欺負外地人,正如坊間傳言對這位二爺的秉性描述,護犢子且不講理——老子的人殺你可以,你殺老子的人就不行。

不止外鄉人,許多本地勢力不及黑馬幫的小門小派,也是在張玄靈的打壓下吃盡苦頭,近幾年都學乖了。

不過林立跟那些吃苦學乖的人不太一樣,他最討厭的就是吃虧,可不是喝了酒隨口說說的醉話。

於是這次他站了出來,撐住蕭破軍的肩膀,笑容凜冽:“文鬥點到即止,武鬥生死各管。看二爺也是習武之人,這點道理都不懂,怕是要把您師父從墳裏刨出來,讓他老人家再教給徒弟一點常識。”

白發白衣白胡子的馬全祿老人睜了眼,黑衣黑發黑疤痕的張玄靈瞪了眼,寬敞房間內頓時被殺氣充斥,一絲一毫的幹淨空氣也沒剩。

唇槍舌劍暗裏交鋒了幾來幾回,終歸還是免不了劍拔弩張。畢竟彼此都非善茬,張玄靈脾氣本就壞出名聲了,林立的脾氣更不好。

撕破假臉皮隻是早晚的事兒,所以現在撕開了。

“你在找死!”

張玄靈惱怒,生氣生得相當直白,與人們常說那種有城府的大人物形象相去甚遠,但也沒人說過,有城府就非得藏息養氣,喜怒不形於色。

林立猛地拍碎了桌子一角,當作是自己也很憤怒的回應,可惜又做不出一模一樣的猙獰麵相,一張嘴,嗓音潺潺,似泉水的溫潤:“你有本事能弄死我再跟我扯這個犢子。”

白錦袍的馬全祿緩緩起身,跺了跺手中的拐杖,終止了這頓展凶露狠的嘴仗:“小哥用的功夫看著眼熟,該隱島出來的?”

蕭破軍眼神微滯:“你知道該隱島?”

老人默而不答,轉過渾濁雙眼朝向張玄靈,像是朋友間的平輩語態:“下回找消息記得打聽詳盡些,該隱島上沒有武功,隻有殺人技,思秋今天哪怕當場讓人家一掌斃了,也是你考慮不周。”

“不是那個問題!”張玄靈皺眉。

“你分明看出小哥有暗勁的修為,還不警惕思秋一聲,能從該隱島活著出來的角兒,出手必傷必殺,還是你的問題。”北疆徒手第一的老爺子兀自說道,仿佛不是傳說裏那般手狠人烈,反倒有點老糊塗的逗趣。

張玄靈急得要死:“哎呀我都說了,不是輸贏的事兒!”

老太爺不再理睬他,顫顫巍巍別過身子,麵朝著林立,和聲藹語說道:“該隱島打背心口的招數,我往年子見到過,好像叫麼子心碎拳分心掌,打到人身上基本就沒得活口咯。你這個朋友打人,把自己手腳都打脫臼了,我看餘思秋是活不成的,好歹喊了我幾年爺爺,我總要給他討個公道。”

最德高望重的北疆大師傅,如今當了黑老大的爪牙,其中緣由誰也不清楚。林立同樣琢磨不透,但他知道,為虎作倀的老人這是打算出手了。

“文鬥還是武鬥?”

“自然是武鬥。”老人肯定道。

“不再多考慮考慮?”林立眯著眼,他在想自己一拳下去,眼前近百歲的老頭是否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