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向鍾寒露伸出手，後者伸出指尖與之輕輕握上，觸感跟年輕女孩的滑嫩小手稍有不同，明明很細卻又很軟，柔若無骨。
“合作愉快。”
“謝謝林公子，公子也是個體己人，我如果再年輕十歲，說不定還有動心的資格。”
林立此刻像極了禁不起挑弄的純情少男，神情霎時間滿不自在，慌張且忐忑。
然而手卻很實誠地貪戀著女人柔荑的溫潤，多捏了好一會兒，才眷戀不舍地鬆開：“呃，現在也不晚。”
鍾寒露低頭淺笑：“我這樣的女人，林公子倒是不挑食。”說完，她那隻被放過的軟手，慢半拍地收回去，靜靜放在大腿上。
林立手足無措了半晌，艱難地擠出笑容：“靜候我的佳音吧！”
然後匆忙地往門口逃去，慌不擇路，回頭偷看的時候一腦袋撞在門上，惹來嬌熟美人一陣掩唇莞爾的嫣然笑態。
等他好不容易摸到把手，狼狽出門，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裏僅剩孤身一人的鍾寒露，掩住嘴唇的手慢慢放下，逐漸露出底下的笑意，不帶絲毫嬌俏溫和，隻有如霜的薄涼。
——寒露過後，便是霜降。
回到自己下榻的四星級酒店，林立帶上少兒不宜的照片，又往恒領房產奔去，片刻未歇。
計劃已經由鍾寒露提前擬定好了，他隻管執行，省心得多。
依舊用這些照片去激怒劉宗強，那麼林立想做的事自然水到渠成。他一開始的初衷，便僅僅是幫楚荷擺脫劉徹的死纏爛打，如果劉宗強看到照片，父子必然反目，沒了劉宗強的幫助，劉徹拿什麼去脅迫楚荷？
而鍾寒露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頓家暴，甚至更慘，但那不重要，重點在於他給了林立一些東西。
劉宗強這些年在外麵胡搞瞎搞，不該碰的女人碰了不少，鍾寒露早就暗中收集好了他偷腥的證據，隻要把證據送到那些女人的家裏，哪個男人都能當場爆炸。
當然，那些女人的男人們雖然都是非富即貴，但單獨的某一個人，並不足以撼動劉宗強在元城的根基。這就需要林立從中作梗通風報信了，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有戰友，一旦同仇敵愾聯合起來，那種能量，元城以內誰都擋不住。
另外鍾寒露還附贈給了擊垮劉百萬的武器，包括恒領房產的汙點和劉宗強在黑道上確鑿的罪證，這一切的一切聚合起來，讓那姓劉的死八回都夠了。
“好厲害的娘們兒！”
看著副駕駛上用紗巾包裹著的牛皮紙袋和優盤，林立不得不佩服鍾寒露的心術，這種級別的合縱連橫，百分之九十的男人也耍不出來，一個女人卻能布局布得如此精密。
不愧是跟陳海石看同一本書的女人。
車子在恒領房產公司門外停下，沒有預約，不過那輛專門派人從唐城開過來的邁巴赫，顯然很有麵子，前台小姐一句話沒墨跡，立馬通知了辦公室，接著辦公室給老總打電話。
不多時，劉宗強頂著將軍肚喜氣洋洋地來了：
“哎喲，我說早上去郊區怎麼看見喜鵲叫呢，敢情是有貴人到，林公子裏麵請！”
“小李，把我珍藏的大紅袍沏上，讓林公子嚐嚐味道。”
“還有還有，把前天黃督查送的那副畫拿過來，林公子見多識廣，還請你幫我這個沒文化的老粗鑒賞一下。”
林立懶得虛偽寒暄，但也沒著急把窗戶紙捅破，他就喜歡看人家遭殃之前渾不自知的倒黴相，於是漠然地在辦公室裏坐下，享受著元城劉百萬的恭維。
畫是不是真畫他看不明白，茶倒是好茶，就著好水沏出來，喝一口唇齒留香，抿兩口回味無窮。
幾盞茶下肚，估計劉宗強也顯擺的累了，往前湊了幾分，問道：“林公子貴人事忙，今天跑來找我老劉，有何貴幹啊？”
林立正砸吧著嘴品味茶香，聽見問話便將小杯裏的茶水飲盡，接著從外衣兜裏扯出牛皮袋子：“也沒啥要緊的事，就是看到劉總就特別親切，想起以前去呼倫貝爾旅遊，這不，就專門把那時候拍的風景照送兩張過來，給劉總觀賞觀賞。不值錢，但是綠油油的看了心情好。”
劉宗強頓時受寵若驚：“林大少親自送禮物，我老劉臉上可太有光了！來來來，趕緊給我看看，回頭我讓人裱起來放在辦公室裏，逢人就說這是唐城林家的林大少送的！”
然而當他接過來打開牛皮紙袋，第一張照片映入眼簾的一瞬間，臉上笑得橫肉發抖的表情一秒就變了，變得黢黑。
林立悠悠起身：“我剛見到這種奇妙景象的時候，也跟劉總一樣歎為觀止。劉總請慢慢欣賞，多看看綠色心情容易好，小老弟我有事先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