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宗強拉開的元城黑道獨裁的時代並未過去,因為他那位心機頗深的美嬌娘還在,他推出來當話事人的結義兄弟還在,他親生的兒子劉徹也還在。
明麵上屬於劉宗強的個人資產,全數歸入官府賬下,劉家所擁有的產業縮水三分之二,不過對於鍾寒露而言無傷大雅,她有的是手段將那些產業低價拍賣回來,當務之急,是盡快讓劉徹拿下楚家嫡係小姐。
於是在她的枕旁風撫慰之下,劉徹很快從喪父之痛中解脫出來,第二天,便開著豪華跑車滿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來到東湖路楚荷暫居的民宿門口求愛。
毫無意外,楚荷拒絕了這位人品長相都很低陋的渣男,並且被林立慫恿著,端了一大盆水,把劉少爺連人帶花潑成了落湯雞。
隻嚐過委婉拒絕的劉徹這次怒了,涵養素質畢露無遺,站在院門口跳著腳大罵:“臭娘們兒,你當自己在齊城呢?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麼做女人!”
“那你倒是教一個我看看啊?”
林立緩緩踱著步子,站到楚荷身畔,取了口罩鴨舌帽,一顆並不光亮的光頭,襯得冷峻麵容略顯邪魅。
“你沒走!”
劉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是西北六城所有紈絝的先驅林大少,稍微有些忌憚。
走沒走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林立懶得作答,褲兜裏掏出一隻錄音筆,說道:“她怎麼做女人不用你來教,關於你父親被何人戕害服了死刑,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難不成你知道?”劉徹狐疑道。
林立默不作聲,直接把錄音筆扔過去,裏麵的內容是他與鍾寒露在酒店的對話內容,不盡真實,但可以回答劉徹最根本的疑惑。
聽完後劉徹頗為驚訝,但臉上並沒有仇恨之色,一絲一毫也沒有:“就算是阿姨做的,那又怎麼樣?”
林立不禁替已逝的劉宗強感到悲哀,費盡心血養出來的兒子,甚至不惜把最愛的女人舍出給他作床伴,得到的回報卻是如此這般。
人冷血到這種地步,已經不是簡單的天性涼薄可以形容的了,簡直狼心狗肺,比畜生還畜生。養這麼個兒子,倒真不如養條狗。
“不怎麼樣,如果你甘心讓老劉家的財產,落入一個外姓女人手裏的話。”林立沒有為別人家的悲哀寒心太久,巧得很,修真界十年搏殺,他最擅長對付這類不願當人的冷血物種。
既然情感不能使之動容,那麼鍾寒露在劉徹眼中,自然也隻是件比較好玩的玩具罷了,而玩具的誘惑,永遠比不上握在手中的利益,畢竟有了財勢,玩物也好玩具也罷,要多少有多少。
“你有辦法幫我搶過來?”劉徹直勾勾地看著林立,眼神跟吐信子的蛇相差無幾。
林立隨意地攤開手:“談不上幫助,合作嘛,對你有莫大的好處,我也不會白忙活。”
劉徹笑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有利可圖遠比古道熱腸容易讓人信服:“說說看。”
……
林立回到老家,元城的一切,按照陳海石和王陵聯手製定的方針,已經安排周全,隻等著下個禮拜的拍賣會開場,而在這段時間之內,他自己的事也該繼續張羅忙活幾下了。
北城廢棄廠房區徹底裝滿了,九曲盤林陣中的修士們進得來出不去,被上百條定好的路線牽引著,碰不上別的隊伍,在陣法裏踽踽獨行。
時間長了無所寸進,人心難免浮躁,於是有修士持著法器開始攻擊陣法,然而本質上的錯誤是,九曲盤林陣從來都不是一座強困之陣,而是一座障眼惑心的迷陣,強攻自然攻不破,遭殃的不過是廠區裏的建築。
站在樓頂細數了一番陣中的各股勢力,都是修真門派來的人,隻有極少數的幾撮凡間勢力,林立很滿意。
“可以收網了,話說青雲世家那兩位沒來麼?”
“站在外邊瞧了幾眼,大概陣法已經泄露出靈氣波動了,要麼是想著自己兩個人勢單力薄,又看別的人都有來無回,總之是看完就走了,沒入陣。”丹朱回答道,他時時刻刻守在此處,陣內陣外的情況再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們還是來比較好。”
關掉信號屏蔽器,林立往城裏打了個電話,陳強讓人小耍了點花招,不到十分鍾,青雲見心與青雲泰然便奔赴而至。
“妥了!”
見到千米外兩人的身影,林立笑笑,伸手掐訣解陣。
這場為時十八天的大撒網,在八月十五中秋節的好日子,終於可以拉繩撈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