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頑抗(2 / 2)

張雲馬冷笑:“你以為我為什麼不直接抓你,卻要多此一舉地把那個女娃娃擄走?”

林立眼神微眯,並不說話,但不代表他沒聽懂對方話裏的深意。

觀其人先觀其友,林立曾經有段時間與丹朱形影不離,而丹朱也曾在唐城北區助陣林立,各種細節看來,倆人如今當然已經成了朋友。

至於丹朱奪舍莫雲天的事,莫家至今蒙在鼓裏,卻瞞不過渡劫期的毒辣眼力。

既然林立都肯為了個其實不太相幹的周清竹赴險,隻為萍水相逢的交集,丹朱對朋友恐怕也不會太過於絕情。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條老狗在龍虎山待了多少年,在五毒教又才待幾年?虛偽的大義凜然裝得久了,我就不信,他能徹底脫掉那張惡心的麵具!”張雲馬越說越氣憤,許是又想起了記掛至今的往事,身旁的名貴木桌再度遭殃,這次直接被掰掉了一角。

林立窩在牆角問道:“那萬一我今天沒來救那個女的,你又能怎麼辦?”

“我自然有的是辦法,少廢話,快點給那老狗打電話!”

張雲馬忍耐了足足五十年,今日終於找到宣泄口,便很難在壓抑回去,看起來甚至心神有些失常。怒喝間陡然爆發出一股氣勢,並無實質性的真元,隻一陣氣流化風席卷,本來豪華亮堂的辦公室,轉瞬便成了淩亂不堪的敗壞景象。

林立運起金龜訣,倒勉強抵擋住了這股氣勢形成的風,身後的磚泥牆則可憐得多,直接被轟塌了。

這就是化神期與渡劫期最直觀的差距,林立在一樓的時候,要出招才能打垮一麵牆,而到了張雲馬,人家卻是隻需要釋放些氣息,根本連真元都沒動用。

這樣的差距,足以令人絕望,從而失去任何一絲負隅頑抗的念想。

螳臂當車,蚍蜉撼樹,從來都不是聰明之舉,隻有悲壯或者搞笑,談何容易?

“好好好!我打,我這就打!”

林立終究也屈服了,一隻手捂著心口,另一隻手伸進褲兜裏掏手機,而後表情驟然猙獰:“我打你大爺!”

左手從褲兜裏掏出來的並不是手機,他身上也根本沒有手機,那是一把銀針,蓄著巨量真元如雨綿綿刺向張雲馬,去勢甚急。

這點小手段對付同等境界的修士,尚還有偷襲成功的可能性,在渡劫期麵前使用,無論明著暗著光明正大還是趁其不備,都隻能貽笑大方。

但總歸可以為林立爭取一些時間,他要的不多,半次呼吸就夠。

脖子上的項鏈吊墜刹那間光明大作,內裏承載著林立氣海半數的真元,緊隨銀針之後,放射出一道劍芒。

這枚來自至交好友的劍晶與林立十二分的契合,若是供以足量的真元,可以發出那位劍修生前全力一擊的威能,同樣是二重劫,林立相信那位好友的一擊,秒殺張雲馬應當不成問題。

但他放棄了那個念頭,因為太過冒險,張雲馬好歹是前代天師的親兒子,鬼知道會不會留有什麼絕強的保命底牌。

自己都有,人家憑什麼沒有?

因此自然劍果的攻擊,與那百多枚銀針的作用無二,亦是為了爭取一點點時間。

林立將大招放在了離陽長老給的盒子裏,盒中總共四樣儲藏,第一樣是蘊含海量靈氣的金丹,回複真元有奇效,但此時無用;第二樣則是一座相位傳送陣,片刻便能回到龍虎山的超級傳送陣,但是一次性的,黑白兩顆珠子都已經廢了。

他用的是盒子裏的第三樣物件,也是顆珠子,晶瑩剔透,健身球大小,看著與玻璃珠沒什麼區別,唯一有特點的,是剔透珠子中間有著一個很美妙的圖案。

林立早前便研究過珠子裏紅色的圖案,那也是一座陣法,而且名氣比相位傳送陣大了百倍不止——

確切地說,應該是此陣的名聲,比相位傳送陣凶了百倍不止。

林立對陣法研究頗深,少有不認得的陣圖,而玻璃珠裏的陣圖,更是每個研究陣法的人都該認識的。

那是凶名昭著的上古四大殺陣之一:都天神煞大陣!

當然,真正的都天神煞大陣,需要上古十二祖巫發動凝聚盤古真身,威能甚至可以摧毀大地厚土,玻璃球裏的屬於後期簡化版,由十二都天神煞旗發動,以秘法容於納器之中,不過威力同樣不可小覷。

即便弄不死渡了二重劫的強者,也要令其丟掉半條命。

在地球這種末法時代的氛圍之下,這顆玻璃球稱得上至寶中的至尊寶了,離陽長老對林立,真心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