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時間後,野火盡熄,遍布原野的枯槁野草蕩然無存,灰燼也沒有留下,幹裂漆黑的土地顯得格外孤單。不過一歲一枯榮,本就是自然界再正常不過的循壞,待到來年開春,此處便又是碧綠如茵的綠野了。
“如果沒有始祖氣,你能殺掉它麼?”
白紫芫嫋嫋娜娜走到林立身畔,沒有提及關於林立剛才那句‘我的女人’的話題,她沒有那麼矯情,或者說在林立麵前,她沒有那麼矯情。
如今陽群芳已是扮演了小可愛的角色,韓玉則人如其名比花解語似玉生香做著賢內助,眼看著青雲見心極有可能帶著超然的智商加入,她能給自己找到的位置,便隻能是憑著霸道血脈以及太古聖器,幫他在戰鬥中取得些便宜。
“沒有始祖氣,我用全力它也扛不住,但應當是殺不死的。”林立答道。
兩股古代氣息糾纏對壘的上千年,彼此成了互相克製之物,以軒轅帝的始祖氣,殺魔氣中誕生的暗種,就是西瓜刀砍西瓜,合乎得當。除此之外,燎天大聖法的火苗,雖然看上去令那邪祟無計可施,但最終能否將之焚燒到生機盡斷,林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那麼你來用九天簪呢?”
“不好說。”
林立若有所思道:“就剛才的兩個邪祟來看,九天簪的聖潔氣息,隱隱對它們有所壓製,可似乎它們並沒有本能上的避而遠之,有些特殊。”
真正的克製,往往可以做到以弱壓強,而先前白紫芫全力催動的玉白絲絛,那死肥球卻沒流露出十分的忌憚,還敢硬用身軀去撞,這就很說明問題。
白紫芫容顏略顯沉重,她不喜歡這樣的結果,意味著兩場戰鬥,她都沒幫上什麼忙。
一隻手掌蓋在秀發之上,掌心依稀透著溫暖,林立溫聲說道:“我並不想做青丘的駙馬爺,但我還是想與你做夫妻,不是因為你的血脈對我有用,也不是你有一支了不起的發簪,更不是圖你身份尊貴顯赫,所以你幫了我多少並不重要,跟你在一起隻是因為喜歡你,僅此而已。”
公主殿下揚起眼瞼,晶閃閃的眸子裏滿是驚喜,想藏,卻絲毫不能掩飾。
“你喜歡我?”
“喜歡。”
“為什麼會喜歡我?”
“不知道,從離開青丘的那輛馬車上就心動了。”
“那你以前怎麼不說?”
“以前你也沒偷著親我來著,誰知道是不是我一廂情願你迫不得已?”
“你!才沒有迫不得已!”
公主殿下沒想到羞事竟然敗露,倒沒有多少矯揉害臊,隻是急忙澄清了一件事。曾經她也一度自覺,選擇林立,不過是因為他比赫連留雷想著舒心、看著養眼,更容易湊合將就。
隨著時間流走,這種念頭便越來越模糊不堅定,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時時刻刻懷疑。
就在上一秒,這個念頭徹底被欣喜衝碎了。
……
林立拆散了丹朱留下的陣法,帶著白紫芫離開這片原野,丹田中滿滿的始祖氣息,便是他能夠帶走的所有了。臨走時回望一眼,多少覺得可惜和遺憾。
修煉黃帝外經的他,大概是地球上唯一能吸收這片珍貴靈氣的人,且實踐過後,維持兩氣平衡的理論方法切實可行,但他卻已是到了極限,無法再貪婪一絲半毫了。
就好比一個極其貪財的守財奴,走狗屎運撞見一座金山,手中恰好有鋤頭,卻苦於沒有將整座金山搬空的運輸工具,隻能見好就收。
“想拍大腿就拍吧。”白紫芫非常稀奇的善解人意了一回。
林立怔了兩秒,狂拍大腿喊著可惜,繼而捶胸頓足,隻恨自己沒有多生幾處丹田穴,或者幹脆全身上下全是丹田。
去往涿鹿城裏,一人一妖很容易找到青雲見心與陽群芳,見她和他空前親密地牽著小手,兩女眼中皆有異彩閃過,但都默契著不格外言語。
“丹朱前輩前幾日已經去了關外,不過至今還沒傳回捷報,料想半島國那邊也做了與金融峰會類似的招攬措施,這場國戰,大抵是修士之間的戰爭。”青雲見心說道。
林立並不緊張:“有丹朱在,華夏這邊想輸可能都輸不了,時間長點也正常,那些人誰不想著多攬些功勞?一開始必定不會使出吃奶的勁頭的,仗打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好處。”
青雲見心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呢?也該動身回去了,天師府一直拖延著對你降刑,道門的議論聲越來越重,還是說你有別的安排?”
林立思索片刻:“多住一晚吧,我要閉個小關,許是打鬥中沒防住讓幾絲魔氣鑽了空子,現在腦子裏總有人說話。”
“出心魔了?”
小仙女與小公主異口同聲問道,心魔之事可大可小,容不得半點馬虎。
“看看才知道。”
林立說道,臉色也是載著鄭重。
陽群芳不懂修真者的門道,察言觀色能瞧出三人的緊張,便乖巧地去吧台開了個大房間,回來挽住心上人:“你單獨住一間吧,好好休息,我們就在隔壁,什麼事都能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