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要從軍,徐家上下都在忙活,翌日淩晨,廚房下人就開始準備家宴,到九點過,關係過硬的人便全都請過來了。
林震天仍舊是林氏集團目前的實際掌權人,自然到場,陳青玄跟陽錦秋倆老頭生生處成了老伴兒模式,孟不離焦焦不離孟,也是過來湊了個熱鬧。
陳海石、王陵當然也位列其中,起了個大早,都在打著嗬欠。
麒麟幫紅棍紙扇,同樣如約赴宴。
飯桌上陽老爺子挺有怨念,說林立胳膊肘往外拐,這麼好的苗子要當兵,也不知道往西北軍營裏送,偏偏成了他人之美給弄到京城去。自然也就是嘴上嘮叨兩句,林立在京都勢力空乏,這點在座的人都清楚,能跟沐氏一族最優秀的年輕人交好,這事兒怎麼算都不壞,況且京都畢竟是京都,最出色的異能者組織就在那裏,把徐林放到西北縱然也能大放異彩,但相比較起來還是略顯屈才。
早飯過後,徐林便跟著師父出發了,盡管戀戀不舍,卻沒有一步三回首表現出來。徐建義和老太爺倒也是真的能狠下心,給孩子收拾的行囊簡單至極,就隻是幾件衣服,想著到了地方得穿作戰服和軍裝,於是也沒幾件。
陽錦秋放話了,要是在京城待得不順心,徐林隨時可以撂挑子回來,西北軍部歡迎他,軍規什麼的有人給扛。
蕭破軍沒有多說,隻是送了徐林一把鋼刀,自己以前隨身佩的那把,材質自然不如法寶,但也是又硬又利的上等好刀。
讓眾人頗為詫異的是,素來被當成冷血蜥蜴的張宵,臨別前居然對這沒多少關係的小男生叮囑了一句:世道險惡,多些謹慎,多些彎繞。
總而言之氣氛不差,沒有多少惜別的悲傷也沒有慷慨激昂或悲壯,興許是席間沒了那幾個可愛動人的師娘,空氣裏少了點活躍氣氛。
原本該來的楚荷也沒來,林立終究做了負心人,她不要名分隻想要張去和韓玉眾女一起旅遊的機票,卻都沒能要到,這會兒大概在齊城與那位青年俊彥,進行著婚前的嚐試交往。
私人飛機上,林立對徒弟說道:“張宵的話你該仔細琢磨,陽老爺子惜才,那句話你聽聽就得了,別當真。”
徐林點點頭:“我知道,軍規如山,哪能說溜就溜,再說了我不能給師父丟臉。”
“嗯。”
林立回應一聲,便側過身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他並不困,隻是近來太多的事情太傷腦筋。
徐林喝著飲料沉默了會兒,半問半說道:“師父的心情不好。”
林立不語。
小徒弟接著說道:“楚荷姐挺不錯的,善良,聰明,又會做生意。”
林立仍然緘口不語。
徐林又道:“她回家以後很想師父,不好意思主動找您,就總給我打電話旁敲側擊問您的近況,可能覺得我年紀小比較傻吧,可是我不傻啊,雖然不知道您跟楚荷姐發生了什麼,但她很顯然是喜歡師父的,突然離開唐城,是被您拒絕了吧?”
林立揉著太陽穴,反問道:“跟了我哪裏好?林家現在是表麵繁榮,指不定哪天就被我折騰出個樹倒猢猻散,還不如安安穩穩踏踏實實,找個配得上楚家配得上她的男人,起碼不擔心突然來個猝不及防的風雨飄搖。”
徐林單純道:“人家就不能是圖您這個人嗎?我覺得您把楚荷姐想得勢利了,她對您像是欣賞到動心,然後到愛慕,跟林家的家業應該關係不大。”
“你個戀愛都沒談過的小屁孩,懂得還挺多。”林立捂眼說道。
“其實……我談過戀愛,十五歲就開始早戀了來著。”徐林弱弱答道。
林立想起東河路民宿裏恰似兩口子居家過日子的畫麵,還有給官老爺送翡翠時,小區裏走在前頭像個下班回家的小媳婦兒似的背影,輕聲道:“我連名分都給不了她。”
徐林皺眉道:“您欠著名分的師娘不少了。”
“那又何必再往火坑裏帶人?”
“您認為是火坑,人家楚荷姐覺得是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溫柔鄉呢?師父說自己不想拖累人家受苦,人家隻會認為自己入不了您的眼,所以您不讓人家進您的溫柔鄉。”
林立略帶疲態的擺擺手:“算了,人都打發走了,再想也是勞神。不過你小子平時可不這麼多話,怎的想起替人做說客來教育你師父了?欠打啊?”
徐林癟著嘴嘟囔道:“我就是感覺楚荷姐挺可憐的,您上山當道士,人家後麵排著長隊呢,瞧都不瞧一眼,就那麼守了您五年。您倒好,下山幾天就給人攆走了。”
林立啞然發笑:“怎麼被你這麼一說,弄得我好像挺不是個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