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自泥丸宮圈圈擴散開來,林立閉起眼睛,蚊帳內的畫麵便出現在他腦海當中,才知道懸絲繞住的壓根兒不是老人的手腕,而是捆在老式木床的床框上頭。
“坑老子?”
林立輕閉的眼眸上方雙眉微挑,驅使著幾縷真元,鑽入老者體內這才開始診斷,幾息時間便有了結果。
所謂的膽癌就是輕度的肝功能異常,白血病,則是上火導致的口腔炎症。這老頭不但不會一蹬腿就亡魂升天,而且特麼身子骨分明好得很,比一般的花甲老人不知道好哪兒去了,別說現在,就是再活個十幾二十年都死不了,除非出門被車撞。
他奶奶的!
林立思緒回旋,轉瞬便明白了這裏頭的行行道道,於是緩緩睜開眼睛起身,對著王振遠搖頭歎道:“治不了了,你爹今晚必死,不死不是親爹。”
初時,王振遠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然後表情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傻子都能聽懂這是句罵人的話,但他還沒張口,林立又笑吟吟地說道:“我這裏倒是還有個方子能試試,不曉得王家主樂不樂意聽。”
王振遠隻好表麵上繼續逢迎,道:“還請林公子救救家父。”
林立低頭湊近他耳邊,冷聲罵道:“老王八蛋,打同情牌打到我的女人身上來了,那為老不尊的老不死既然聲稱自己快死了,老子就讓他演真實一點。還真不全是罵你,今天晚上老子要是不救他,他絕對翹辮子,不信你自己過去瞧瞧。”
王振遠將信將疑走到床邊,腦袋鑽進蚊帳,頓時信了八分。原來老爺子還算紅潤的臉龐,此時已然煞白,嘴角旁生了個拇指蛋大的膿窗。他輕輕推推老人喊了聲爹,林立在後頭撿便宜答應,床上的老人則毫無反應,但睡得也不咋安詳,眉毛都在打顫看上去正忍受著痛苦。
走回林立身旁,王振遠苦惱且困惑,這年紀不過三十的林家惡少,難不成真是啥神醫?隔著三米長的線都能做手腳。
……
離開那棟小樓往莊園外去,楚荷有些不解:“你就算討厭王家人,也不至於那樣啊,先罵了人家的爹,又占人家四十幾歲人的便宜,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情呢?”
林立笑著說道:“沒隱瞞,我也是去了才知道,那老頭沒有啥要命的病,說快死了,那是裝出來騙你早點跟今天那傻嗶結婚。”
“真的?”
“我還能騙你?”
楚荷頓生慍怒,自己不過是懷著失落回來隨便找個人將就,居然還被人利用了同情心,便說道:“這麼可惡,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女人往往比小人更記仇,林立咧著嘴角說道:“代價肯定是要的,但那是後話了,估計你娘家人就能代勞,我先送你個開胃菜消消氣。”
楚荷洗去新娘妝換上淡妝的俏臉流露出好奇,林立故意賣了個關子,走到莊園門口停步,道:“在這兒等等你就知道了。”
徐林和幾名隨從跟過來,想問情況,被林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然後林大少伸手指了指園子裏。
幾人齊齊望去,隻見兩個赤著上身的年輕男人,失魂落魄地朝外走著。
其中一個正是教堂裏想娶楚荷的王奕澤,另一個則是王振遠的兒子,兩人像是古代將要上刑場斬首的死囚,被反捆著雙手,背後插著個白色的大塑料牌,上麵用毛筆寫著顯眼的黑字。
王奕澤那塊板子正麵寫著“姓王”背麵寫著“名八蛋”,家主王振遠親兒子背上那塊,正麵則是“我爺爺沒病”背麵是“王家騙婚無恥”。
隨後堂兄弟倆右仆人扶著上了輛皮卡車的鬥子,雙雙跪著,被載著駛向城裏。
“走著,瞧瞧熱鬧去。”
林立招手,眾人也上車跟上那輛皮卡,尾隨著進了城,皮卡到哪兒他們就到哪兒,王家兩兄弟的窘態盡收眼底。
皮卡車順著主幹道開上環城路,又繞個圈折回主幹道,如此往複三次,到下午七點多才開回莊園,引起的轟動一點沒差。
王奕澤跟堂兄恨不得從人間蒸發。
“師父,您可真是喪心病狂啊!”徐林看得興致哉哉。
“懂個屁,喪心病狂是貶義詞,你師父我這叫替天行道大快人心。”林立對自己的傑作也甚是滿意,看楚荷那樣,氣也已經消了,而悔婚的事,經過這起熱鬧,想必整個齊城都清楚了其中的貓膩。
楚大小姐朝自己的男人豎起大拇指:“兵不血刃!”
徐林比誰都高興,師父搶回自己的媳婦兒,可少不了他在裏麵煽風點火的功勞,於是喜滋滋地拍起了馬屁:“還是師娘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