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位便是林小友。”
沈慈象征性地做了個簡短介紹,實在無須多言,林立此人的名聲,該知道的人早就耳朵聽出了繭子。
“老夫沈瑾,林仙師果然如傳聞中的一般年輕。”
沈家老一輩的老大哥看向林立,眼中明晃晃的都是讚許,真誠或作偽難以明辨,當然也並不重要,場麵上的客套,有就行了。
林立也笑嗬嗬回了聲場麵話,談不上初始印象順不順眼,反正人活明白了大同小異都那樣。
“爺爺!”
“爺爺!”
此時院子裏傳來歡欣喊聲,一男一女相繼進入正堂。
姐弟倆都與林立年紀相仿,女生相較男生性子更為活潑,進了門便不管不顧撲到了沈慈老爺子身上:“半夏想死你了!”
膩了小半天才肯放開,然後便霸占了自家爺爺不放了,蹙著柳眉抱怨起來:“我現在都後悔得不行,當初就不該進這家全是條條框框的公司,每周就一天假,想多陪陪您都不行,回頭看看還是璀璨珠寶好,聽說女老總跟我們差不多大,年輕化管理,多有朝氣啊!”
沈慈眼含著林立不曾見過的寵愛光澤,笑道:“你這丫頭啊,真不知道遺傳了誰,你爸爸和你母親年輕時候可都沒你這麼活泛,還好當初沒讓你進體製內,不然你不得天天奔爺爺這兒來哭訴啊?”
一旁的林立這才想起,自己的情報已經屬於六年前的舊新聞了,沈書記的子女都已從學校畢業,這位曾經空有名頭的未婚妻原來沒走父母的老路子,進了企業上班,而進門後看上去較為穩重的弟弟,大概子承父業走上了仕途。
但莫名其妙的,他總覺得這個弟弟對自己有股沒來由的敵意。
“爺爺,我想跳槽您看成嗎?雖然在這家公司已經待了四年多,昨天總經理還單獨找我談話,打算近期讓我從主管的位置往上走一步,但我有點不想,做了副總監基本等於我以後要在這家公司坐實了,再想走最晚也得兩年後,璀璨珠寶我越看越感覺更適合我。”沈半夏說道,當然不是詢問,而是征求不同的看法,生在她這樣家庭的孩子,大抵都有獨特的智慧,懂得尊重並且活用老人半世的經驗。
沈慈笑道:“丫頭啊,我跟你爸媽為什麼同意你走出我們家幾代人的路線,你心裏挺明白吧?既然你感覺對,那就去做便是,倒是你如果想去璀璨人生工作,可以問問這位林小友的意見,你說的那位女老總,與他交情匪淺呐!”
沈半夏這才注意到屋裏除了大爺爺外還有個生人,扭頭一看,臉上神情霎時間變得不自然,然後有些促狹的起身:“爺爺我去書房用會兒電腦,吃飯記得叫我喔!沈擎,跟我一起進來!”
姐弟倆就這麼突兀生硬地拋下沒打招呼的客人奔著書房去了,林立發覺情況越發曖昧,沈慈則收回望著孫女背影的目光,略顯得意或不服輸的說道:“如何,老夫這乖孫女還算不差吧?”
“自然很好。”
林立斂去莫名其妙的感覺回道。
“半夏好像認得林小友,小擎也是,看那樣子年輕人之間似乎有過摩擦?”大老爺沈瑾說道。
沈慈便以垂詢的眼神看向林立,然而林立仔細琢磨了幾秒鍾,腦海中並沒有相關的片段記憶,道:“興許以前在某個場所見過吧,但應該沒有摩擦之類的交集。”
他肯定不會說自己對無關緊要的人記性向來不好這種話,那對於隔輩親寵溺孫女孫兒的沈老太爺無異於罵人。
果然,沈慈對這樣的回答也隻是勉強滿意,轉而說道:“那就看病吧,離午飯還有些時候,能瞧出什麼最好,一時半刻瞧不通透,就等吃過飯再慢慢瞧,也省得小友跟我們兩個老頭沒話聊拘束。”
林立於是將目光投向那位下肢貌似癱瘓掉的大老爺,真元入眼,以神望氣,須臾後卻輕輕皺起了眉頭。
以他現在的境界和神識強度,凡人的病痛,大抵不必把脈便能看出症結所在。起先乍一見麵,他就能看出沈慈老太爺雖然身體硬朗沒什麼大病痛,但骨子裏卻有頑固多年的老風濕,還想著臨走時開副藥方送個舉手之勞的人情,然而對著沈瑾仔細望氣,他居然沒瞧出半點問題,那氣息完完全全就是正常人,比沈慈還健康,可肉身的病態又不似佯裝。
林立稍感欣慰,難得遇上個值得認真診治算是疑難雜症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