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林立又獨自行進在將近黎明的公路上,身後偶爾有車駛過,帶起冷冽的風,吹不散他一臉凝重的愁。
屋漏偏逢連夜雨,又是個多事的深秋。
路上沒用身法和真元,一步步腳踏實地的走著,八點多才回到湯臣別墅,看到一大桌子人又是陪著裴玉環吃著營養頗為豐富的養孕餐,林立心情更加陰鬱了幾分。
“臭小子,卡著點回來的啊?”林震天笑罵道。
陳青玄一大早就捧著酒杯,也是向林立吆喝:“賢弟,快來陪老哥喝點,清早一杯酒,體壯健如牛!”
“沒胃口。”
林立並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黑著張臉轉身進了房間。
本來他是打算先裝成毫不知情的,但看到陳海石這麼早就離家去了公司,心頭那團火便難以包住。
裴玉環這個賤人,陳海石和陳家究竟哪裏對不住她!竟做出如此苟且下作之事?
早飯過後,陳碧柔敲門進來,見光頭滿臉不快,表情不由沉重幾分,小心翼翼道:“已經~證實了嗎?”
整棟別墅裏,隻有她知道林立因何事心堵,同樣,林立也就隻能跟她掏上幾句心窩子,卻又不願讓她參與過深,隻好閉口不談:“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我自有分寸。”
“我請假了,請了三天。”
陳碧柔不答應,秀麗眉眼間凝著絲絲毫毫的倔強。
林立抬起頭,道:“我是總經理,我不準假,你請了假也不作數。”
陳碧柔略微激動,辯駁道:“現在我哥我爸都蒙在鼓裏,我有資格知道真相!”
林立與之對視幾秒,隱隱看見淚花,莫名生出幾分心疼——陳家兩個男人,對此事毫不知情,作為家裏的小公主,她最近卻是替兩個男人扛起了所有負擔,而且在林立歸家之前,所有的酸苦都無法與人道,全部藏在那顆不得不堅強的心裏。
“罷了!”
林立妥協,放出神識確定門外沒人,才開口說道:“沈世榮跟裴玉環,到那一步了,不過他不承認孩子是他的。”
陳碧柔黛眉輕蹙,美眸中清晰有著憤怒,想來與林立的怒意同源,繼而又有幾分期盼:“就是說,雖然嫂嫂出軌了,但孩子還是大哥的對嗎?”
林立沉默兩秒:“未必。”
剛生出幾絲明亮的眸子驟然黯淡,陳碧柔幽然道:“那要等她把孩子生出來,我們再想辦法做基因比對嗎?”她已經不把裴玉環叫嫂嫂了,“太久了,我怕大哥和我爸已經對孩子有感情,如果到時候再說孩子不是陳家了,他們恐怕接受不了。”
不止陳青玄和陳海石很難接受,怕是整個林家上下所有人,也會跟著不是滋味,盼了九個月盼來的小家夥,到頭來居然是裴玉環與人偷情誕下的野種,這種消息,不是晴天霹靂卻也平地驚雷了。
林立道:“我有辦法現在就驗明正身,你待會兒把裴玉環約去你的房間。”
“好。”
陳碧柔眼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除了相信他,沒有別的可行之策。
“嗯,先走吧,有人來了。”
“好。”
陳碧柔打開房門,青雲見心和白紫芫剛好站到門口,林立說的有人來了,自然便是她倆,雖然裏外裏都不能算外人,不過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怎麼欺負人家了?”
進門後第一個開口的是白紫芫,陳碧柔的表情看在她眼中,情緒甚是低落,至於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她心裏給自己的解釋是,林立名義上好歹是青丘的九駙馬,即便在外拈花惹草,自己也該把把關。
“你們跟丹朱說了?”林立微抬頭看著兩名傾城美女,直接忽略掉白紫芫的問題,一則沒心情打情罵俏,二則,至今沒想好青丘駙馬爺的名頭,到底要不要扣在身上。
“說了。”
青雲見心不好在意人家小倆口的三兩事,便裝作視而不見,順著話題開始說正事:“丹朱前輩的意思,不必太將張雲馬放在心上,他即將破境渡劫,有法子應對。”
“他要渡劫了?”
林立略顯訝異,小三災體的資質果然厲害,這才入主莫雲天的肉身幾天,竟然就邁入修真者從魚化龍的那道大關了。
青雲見心點頭:“這幾日正在唐城附近尋覓合適的渡劫之所。”
“原來如此。”
林立恍然,難怪回來兩天丹朱都沒在別墅裏,等渡劫成功,雖然隻是一重劫,但至少與張雲馬不存在本質上的天壤之別了,憑借幾百年的積澱底蘊,加上當年甚至能手刃前代天師的強悍實力留下的經驗,正麵對決,應當是無懼張雲馬的。
……
……
“碧柔,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啦?”
“沒有。”
房間裏,陳碧柔已經把裴玉環約了過來,幫她削著蘋果,神情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在早上與林立談話之前,她尚且還能勉強與這位嫂嫂假意投笑,而如今確定了裴玉環跟外麵的野男人已經越過最後一條禁忌線,她便很難再裝出那種想想都惡心的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