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紅色的場麵以及紅紅腐爛的場麵一直反反複複在我的夢裏上映。每次上映完都會轉換成另一種同樣的畫麵。
“救我……救我……”紅紅伸著手無助地向我走來,頭發邋遢地半蓋著眼睛,腐爛的肉正一塊一塊地往下掉落。
可無論紅紅怎麼走也無法真正縮短與我的距離,總是不停地走,像是被幾根透明的線扯著在原地打滑。
我不敢靠近她,既同情又害怕。我知道那是夢,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也逃不了一步。
反反複複上演個幾十次,我在夢境中掙紮著,已經虛弱無力。
紅紅最後一次說“救我……”的時候,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夢境結束。
我醒來的時候媽媽握著我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撫摸我的額頭上的頭發。我額頭上還放著一條濕毛巾。
我忽然就流下了眼淚。媽媽沒有問我偷看紅紅下葬的事,我也沒有說起這件事。
“媽媽。”
“哎!”
我可憐巴巴地吸著鼻子。我終於逃離那該死的夢境。嘛的,又不是我害的你,在夢裏纏著我幹什麼?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沒事兒了啊!”媽媽微笑著拉我起來喝粥。
我以為就這樣沒事了,可後來每天晚上隻要我一沉睡就會在夢裏遇見紅紅。
她腐爛越來越嚴重了,手臂上,腳上的骨頭開始裸露,慢慢地隻剩下一個骨架。
我是認得她的,即使她隻剩下一副白骨。這樣的白骨居然沒有散架,這是我疑惑的地方。
每次在夢裏她都是對我說:“救我……救我……”。她就隻會說這一句,隻剩下骨頭了也要說這一句話。
她在夢裏指引了我數次,我終於邁開步伐,繞過西風坳,以及許多山到達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我暈頭轉向的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裏,畢竟貓兒嶺沒有這麼大。每次到了那個地方我就會聽到一陣陣“咚咚噠噠——”然後就醒來。
大家都發現我黑眼圈很嚴重,問我是不是晚上失眠了。我不得已才向爸爸坦白,其實我偷偷去看紅紅的下葬了。自那天起到現在,每個晚上都夢見紅紅。
我把最後一次夢到紅紅的經過告訴了老爸和眾人。
周天子說我是被紅紅纏上了,於是大家都變得緊張起來。
有人建議施法驅邪,可是周天子說其中有隱情,紅紅並沒有惡意。要我根據夢境去尋找紅紅指引的那個地方。
我感覺到西風坳又有不妙的事情發生了,而且是關於紅紅的。周天子、一公、一叔、百曉生和我爸爸就說跟我去紅紅的墳前拜一拜,出了什麼事情好解決。
結果發現紅紅的墳被人挖了,棺材也是打開的,裏麵什麼也沒有。血紅的泥土被太陽曬得幹巴巴地。
我一臉的迷惑,卻又覺得意料之中要發生點什麼。
那個老人搖著撥浪鼓的畫麵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我抱著頭拚命地思考著。
“小羽,怎麼了?”爸爸拍著我的肩膀問。
我努力地回想著那天我看到的一切,試圖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可是大腦越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