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洞中所有的物品皆以岩石打就而成,做工再精細,對他們逃生卻全無用處,而引火之物亦是曬幹的牛羊糞便,偌大山洞中竟然找不到一塊木板。錫金氣候惡劣,植物多是低矮灌木荊棘,少有高大樹木,這深山中原本或有零星大樹,但也全被這一場雪崩所埋。
兩人接連打開幾間石室,徒勞無功,不由略有些沮喪。此時除了香公子與南宮靜扉所呆的石室外,便隻有最大的一間石室尚未搜尋,但那石室石門緊閉,推之紋絲不動,應另有藏在暗處的機關。
南宮靜扉與香公子聞聲出來,南宮靜扉橫身攔住兩人:“這一間石室乃是禁地,不得進入。”
香公子目光閃動:“打開看看,若能找到木料,想必兵甲傳人便可用之逃生。”口氣冰冷而不容拒絕。
鬥千金不料香公子片刻間就瞧出他們的用意,心頭暗凜,此人心思靈敏,反應快捷,若不得不與他在這山洞中共處數月,須得小心應對。
許驚弦卻注意到香公子對南宮靜扉說話的口氣全無敬重之意,猜想他們之間的關係恐怕隻是相互利用,並非牢不可破。
南宮靜扉無奈,隻好按動機關,打開石室。裏麵擺著供桌、香燭等物,乃是一間靈堂。
許驚弦脫口問道:“這裏是逸痕公子祭拜南宮老堂主的地方麼?”
“正是如此。”南宮靜扉點點頭,麵上堆起笑意,“想不到吳少俠原來也是堂中弟子,你我倒要好好親近一下。”他雖不通武功,但在禦泠堂耳聞目睹多年,大致認得屈人劍法,又聽許驚弦喚出南宮逸痕的名字,口稱老堂主,便已猜出他與禦泠堂有關。
許驚弦不願再與禦泠堂有何糾葛,隨口道:“我可不是堂中弟子,隻是曾聽過南宮堂主的名字而已。”他一言出口頗有悔意。南宮靜扉詐死之舉極為蹊蹺,其中必暗藏陰謀,倒不如借此探聽一下他的用意,何況若能拉攏他而孤立香公子,對己方自然有利無弊。
南宮靜扉笑道:“我與鶴發先生私交甚篤,吳少俠既與他同行,想必有些淵源……”
香公子在一旁冷冷打斷他的話:“南宮兄八麵玲瓏,果然深諳做人之道。”
南宮靜扉身無武功,處於雙方夾縫之中,便想兩頭示好,卻不料被香公子一眼瞧破,臉上略有些尷尬。
香公子並不願迫他太甚,轉而望向鬥千金:“看來這靈堂中亦無木材,連靈牌都是石料所製,老人家可有其他計劃脫困?”
鬥千金搖頭歎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香公子目光閃動:“本公子倒是有個辦法,隻怕老人家不肯。”
“你且說說。”
“你那把寶劍鋒銳無比,裂石如齏粉,隻需借本公子一用,便可在山壁上鑿出階梯,上得頂峰。”
鬥千金聞言色變:“你當老夫這把顯鋒劍是開山鑿石的工具麼?若有損壞,你賠得起麼?”
香公子笑道:“寶劍雖好,總是身外之物,總好過餓死在這裏。”
鬥千金大聲道:“兵甲傳人,寧可餓死也不會玷辱神器。”
香公子知鬥千金性格固執,亦不再多言。暗忖你如今嘴硬,等餓得頭昏眼花之際,隻怕就再顧不得許多了,屆時本公子明搶暗奪,亦由不得你。
南宮靜扉聽到鬥千金之言:“老人家這把劍名喚‘顯鋒’?”
“不錯。天顯其鋒,凡塵難敵。”
“神兵顯鋒!”南宮靜扉喃喃自語,神情極其古怪。
許驚弦心中一動,想到鶴發乍聽顯鋒劍之名時,亦說出“神兵顯鋒”之句,不知其中有何玄虛?自己在禦泠堂呆了三年,卻從未聽到有人提起過這句話,有機會倒要找南宮靜扉問清緣由。